仗着小公爷的身份,在普陀寺吃住不用钱。
夏侯非以为自己能熬到十月,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从小到大用惯了好东西的小公爷,住在简陋的禅房里,床板硬得硌背,铺盖是旧的,纳凉只能自己摇个小蒲扇。在客栈里还有个可供使唤的店小二,这里连店小二都没有。
对小公爷来说,这就是十足的苦日子了。
苦,太苦,没法过,他只熬了两天。
被香会节源源不绝的烟味荼毒了一天一夜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夏侯非就跟住持方丈辞行,摸了把钱袋子里仅剩的三两银子,准备回京。
不回去不行,不回去得饿死了。
普陀寺建在半山腰,从山上下来要走九百九十九级阶梯,好容易下到山脚,夏侯非才发现另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里离最近的小镇有十里,离京城有三十多里。
而山脚没有马车。
往日前来普陀寺祈福还愿的多是非富即贵的贵人,来往自有马车。
遇上大日子比如香会节这样的节日,寻常百姓前来上香也是多人租赁一辆马车或者牛车,当日来当日回。
今儿香会节已经过了,山脚下便连个车影子都瞧不着了。
没有马车,想回去,他至少还要走上十里路程去小镇,然后在小镇码头搭船返京,或者,在小镇租马车返京。
站在山脚阶梯口,吹着一阵一阵的山风,夏侯非在爬阶梯回寺庙跟走十里地去小镇码头之间左摇右摆。
左右都没有容易走的路。
如果没有被逼婚,他现在还在京城好好当他的纨绔小公爷,哪里需要颠沛流离受这么多罪。
唉,日子过得太好的人,大概连老天都嫉妒。
要不然怎么突然给他整这一出呢?
“亏小爷年年给祖宗上香的时候还顺便拜一拜天老爷,光受香火不干事,以后别想小爷再祭拜你,哼!”
话音刚落,夏侯非就听到身后传来哒哒哒哒的马蹄声。
回身望去,入目是一辆素色马车迎面而来。
夏侯非当即大喜过望,来不及多想就冲过去挥手,拦下马车。
“停停停!停停停!敢问车上贵人这是要往什么地方去?能不能捎我一程搭个便车?”
面前的道上突然跳出一个人来,要不是马车车夫技术好及时勒停马车,少不得就要撞上去了。
此时听得面前的公子哥问话,车夫当即没好气道,“车中乃是我家小姐,京中贵人,岂能容你一男子唐突搭车?还请公子让路!”
要不是看对方穿的人模狗样,一看应该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车夫说话能更加不客气。
夏侯非堂堂小公爷,从小到大都被人敬着捧着,除了自家大哥,还没人敢对他说话这么不客气。听了车夫呵斥,本来按耐不住脾气要发火,转而又想到兜里仅剩不多的三两银子,以及遥远的十里路,夏侯非愣是把脾气压了下去,换上一张笑脸。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丈夫当能屈能伸!
只要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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