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昏暗,影子孤寂。
小咬呼啦啦的围在灯下,呼了一层黑黑的。
已经看不清原先的光色了。
它们的尸首与灯光相依相偎。
颇有飞蛾扑火的壮烈感。
老太太就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抓着警察的手,大晚上她真的害怕啊,她一个半拉身子踏入棺材的人倒是不怕死,她就是怕自己的外孙女吃不到这些东西啊。
警察安抚着老太太:“别急,您外孙女叫什么啊?住在哪儿啊?”
“叫……”
*
部队家属楼。
温暖晕黄的灯光隔着薄薄的窗纱投射在屋子里。
韩显樱在家里走来走去的,脸上忐忑不安的神情。
蒋行深端着一杯牛奶走出来递给她:“喝杯牛奶镇定下精神,今晚你怎么了?焦躁不安的。”
韩显樱抿了口牛奶觉得索然无味的,就跟喝水泥似的,她把牛奶塞给蒋行深:“我就是觉得心神不宁的,好像有事情要发生。”
“马上要高考了,会不会太累了?”蒋行深扶她坐到沙发上,轻轻的揉捏着她的太阳穴。
“不知道。”
门外响起当当的敲门声。
“去开门。”
“好。”蒋行深打开门,惊讶道:“姥姥?”
公安局的人核对了下身份才离开。
韩显樱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了浑身冰冰凉的姥姥:“姥姥,你身上怎么这么凉?你怎么会和警察在一起?你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谁欺负你了?”
她是不会问‘姥姥,你怎么来了’,不得不说,仔细品品这句话挺伤人的。
“没出事儿,没人欺负我。”姥姥见到家人高兴的不得了,她关上门把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这是姥姥给你做的肉酱,这是姥姥给你晒的豆角,这是姥姥给你晒的干辣椒,这是姥姥给你晒的鱼坯子,这是姥姥给你做的馒头。”
韩显樱看着满满一袋子吃的,鼻尖儿一酸,跑回卧室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那种滋味儿说不清道不明的,被人爱,被人疼的滋味儿,还有心疼姥姥的滋味儿。
姥姥愣住了,讪讪的看着蒋行深:“我,我是不是不应该来啊?”
韩显樱听到姥姥这句敏感的话冲了出去,擦了擦眼泪:“姥姥,你瞎想什么呢,我哭是因为心疼姥姥一个人背了那么多东西,怎么不给我们打电话啊,我们好去接你。”
“打电话太贵了。”姥姥慈祥的笑着。
韩显樱服侍姥姥洗脸,洗脚,又给姥姥做了软软的,好消化的面条。
姥姥满足的吃了一大碗,又跟电电玩了一会儿才睡觉。
第二天,姥姥非要送韩显樱去上学,韩显樱答应了。
路上,韩显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猛的回头,后边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樱儿,好好上课,姥姥在家等着你。”姥姥慈爱的摆摆手。
“恩,姥姥,你回去的路上慢点。”
姥姥并没有马上回家,她一路上溜溜达达,又问了路人终于找到了一家布料店。
“老太太,想要什么布啊?”
“红色的,越鲜艳越喜庆越好。”姥姥开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