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急诊室。
红灯亮起。
漆黑夜晚,朦胧的月光挂在穹庐上。
璀璨的星星在空中闪烁着,潇洒得瑟的映在窗户内,投射在蒋行深来回踱步的高大身影上。
他清俊,冷冽的俊颜覆了层薄薄的汗。
下巴收的很紧绷,漆黑的眸底是恐慌和害怕。
他垂眸,摊开的双手上布满了红色的、黏腻的、温热的鲜血。
这是韩显樱的血,他媳妇儿的血。
他开始蹭,却怎么也蹭不掉,越蹭越多,把其他的地方都蹭上了血。
他终于不踱步了,像个石雕似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某处地方。
过了一会儿,皇甫雄、佘施媚和皇甫钊也来了。
他们看着蒋行深满身的血,佘施媚惊讶的捂住嘴巴:“这是显樱的血?她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蒋行深盯着自己身上的血,手上的血,流淌在他鞋子上的血。
说真的他也不知道韩显樱哪里受伤了,就好像漏斗一样,嘴里不断的喷血,腿上还是手上的不断的喷血。
他怕,怕韩显樱再也出不来。
又或者说他怕韩显樱出来之后他们今后的情形便是阴阳两隔。
又或者他根本不想让韩显樱从手术室里出来,他甚至自我安慰的想媳妇不出来就说明她会活着对不对?
“我不知道。”沉默了许久,沉默到佘施媚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话时蒋行深慢慢的开口:“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受伤。”
那个时候,周围没有什么暴徒以及杀手之类的人。
如果不是身处在医院,他还以为是一场幻觉呢。
急救室的门被人推开了,从里面跑出来一个小护士,小护士风风火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世界末日了呢。
她冲了出来:“谁是韩显樱的家属。”
蒋行深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头晕目眩,眼冒金星,一个踉跄直接趴在了地上,眼疾手快的皇甫钊把蒋行深拽了起来。
蒋行深脚下就跟踩了一团棉花似的,虚浮、无力。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护士跟前的:“我媳妇……怎么样了。”
嗓子好像被粗粗的石头狠狠的划过一样难听。
“需要输血,好不容易止住了血,我的天,怎么流那么多血。”小护士都要崩溃了,这样流血居然没流死也是个奇葩。
蒋行深伸出胳膊:“抽我的。”
皇甫一家子同样做出伸出胳膊的动作。
小护士无奈:“不是谁想献血都行的,要先做检查。”
蒋行深和皇甫雄都做了检查。
两个人都可以鲜血,小护士道:“直系亲属之间不可以鲜血,不过你们可以,一开始我还以为皇甫先生是患者的父亲呢,没想到不是。”
皇甫雄献了一些,蒋行深直接进了手术室。
婚姻是分担。
他们夫妻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同林鸟。
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夫妻都会在一起!永远。
此时此刻,蒋行深已经跟着进了手术室。
他躺在了韩显樱身边,他的血正往她的身体里输,蒋行深偏过头看了一眼睡的七荤八素,完全不知世界已经疯狂了的韩显樱,唇角微微勾起:媳妇,我在你身边,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