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外,所以在他接到宋艺消息的时候,自然明白宋家人找他来的目的,就是询问此事的真假。
“名单是兵部出的,自然不会有假,宋昭现在不在家吧?”经过上次的事,唐时中已经许久未来安国公府了,每次再来的时候,都十分谨慎小心,要先将四周都看上一遍,确定没有宋昭的人趴在房顶,这才敢小声开口。
宋艺摇摇头:“放心,他已经几天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与母亲原本不在乎他的死活,若是能够死在外头,岂不是更好?但他闹出了这么一出,倒让三弟陷入了被动——”
“三弟呢?”
毕竟事涉宋昌,按理说他应该也要在场。
宋艺有些恨铁不成钢,羞愧的说:“下午知道消息后我便将他从鸟园里拽而来回来,此时昌儿他……正在房里发脾气呢,说是不过就是参加个武举,有什么可怕的,既然宋昭敢将他的名字报了上去,他不去应战,岂不是会让人活活笑死?”
徐氏骂了一句:“逆子”后,长叹口气,望着唐时中说:“时中,昌儿年纪还小,心气又强,最是激不得。宋昭一定就是看准了他这点,所以不吭一声就将他往火堆里送。你也知道昌儿,他文不行,武不就,你让他做两诗还勉强能够念得出来,但这可是武举,刀剑无眼的武举,还要签生死状才能参加的武举,他若是出事了,你让整个国公府如何是好?”
唐时中连忙稳住徐氏,安慰道:“母亲倒不必如此心急。”
他已随着宋艺换了称呼,左右两人已经过了文定,也算是成了亲,这么叫法也无可厚非。
“母亲认为,宋昭此举还有何其他用意吗?”
徐氏一愣,她不知道唐时中这话是什么意思,忙追问:“时中,你把话说明白些。”
唐时中顿了顿,捡了简要的说:“宋昭如今是太子殿下跟前的红人,武举的举荐不是今年才有的,在此之前他都毫无动静,怎会在今年突然就报名了?这是否会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说徐氏聪明嘛,她也确实不笨,不然也不会熬死了国公爷,成为安国公府里唯一的女主人;可说她厉害嘛,她也称不上,她所能想到的只是眼前的利益,只想着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安国公府,其他更深层次的地方,她也想不到。
唐时中是皇甫泽的人,他是皇甫泽可以放在宋家身边借机接近宋昭的,如今宋昭突然有这个举动,让他不得不往其他地方细想。
是不是太子殿下打算逐步往朝里放人,宋昭的身份只是一个世子,没有接受荫封,没有官身自然入不了朝内,只能呆在后宫为他出谋划策。
但太子不可能永远呆在东宫,如今朝中大部分人员都是祝派,也就是皇甫氏的手下,太子是否已经开始打算渐渐的将这些势力剪去,发展自己的人?
宋昭的荫封之路十分困难,除了徐氏的重重阻挠,也有皇甫氏在背后的推波助澜,太子一党怕是等不到宋昭荫封,所以才想另辟蹊径?
如果宋昭此事有太子从中安排,那便有些严重起来。
太子顾知行向来被人视为优柔寡断的代表,虽然心善,但若要为人君王,善良并不是一个优点。
在以前,顾知行并没有那么多的心思,这对于皇甫氏想要造反的情况十分有利,只要他身边一直没有能人,顾知行即便手握西山大营又如何?没有可靠的人会站在他身边为他出谋划策。
可自从宋昭归于顾知行麾下后,情况就变了,听闻顾知行如今在西山大营着手开始改革,自上而下对整个军营进行大换血,如今他虽然人在西山与皇城两边跑,但他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已经出手了。
唐时中心里盘算着宋昭真实的想法,原本以为宋昭会在府里有所表示,所以他才急冲冲的赶了过来,但见徐氏与宋艺的表情,看来她们也是才知道此事。
“母亲且先放心,我与兵部侍郎郭宏的儿子称得上是同窗,我现在就去找他,先问问这名单是什么时候确认的,等我了解了情况,自爱回来与母亲详说。”
安国公府里可以称的上都是女眷,徐氏平常看起来十分精明,但遇到大事也是没有了主心骨,如今唐时中说什么便是什么,练练点头。
宋艺十分满意自己夫婿的表现,刻意再徐氏的面前吹捧了几声,唐时中给了她安抚的笑,便急冲冲的又往外走了。
但唐时中并没有直接往郭家去,而是交代车夫将马车驶去了皇甫府。
今日需要上朝,皇甫邵自然还未回来,皇甫泽被翰林院辞退之后,调往礼部,是没有资格上朝的,如今他正好在家。
听到下人通传说唐时中来了,自然知道他所为何事。
唐时中进了外厅,就看见皇甫泽正坐着看手中的信件,见他来了便一笑,招呼道:“时中来了,坐。”
唐时中朝着他拱手后坐下,问:“子轩是在看今日兵部的报告吗?”
皇甫泽仰手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唐时中看,他草草扫过一眼,心里头便是有底,印证了他在宋家的想法,说:“所以宋昭是太子亲自举荐的?”
皇甫泽眼里是笑,但笑意并未直达眼底,反而这种阴森的笑给他的俊颜增添了几分阴枭。
“没想到宋太微竟会同意如此破釜沉舟,要知道武举不比科举,是没办法作弊的。”
皇甫泽说的没错,武举比科举难的地方就在于在实战之中,是没有办法像比试兵法一样可以作弊的。
这也是为什么大多世子子弟即便通过了举荐,若没有真才实学,在兵法那一栏还可以作弊,到了实战就会原形毕露。
“宋太微一直深藏不露,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水平……”皇甫泽一直对宋昭有些警惕,但是他这个人实在太神秘了,前十年他极少出现在朔京,众人对他的印象也就只有安国公府不安分的世子而已。
待回了朔京之后,宋昭就进了太子麾下,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顾知行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听说宋昭将宋昌也报了上去?安国公府一府两位公子,都参加了举荐?”
唐时中忙将自己在送宋家打探回来的消息与他说了一遍,皇甫泽沉思片刻说到:“他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我想宋昭想让宋昌参加,一定是想看他出丑,但是却没想到,宋昌入了国子监,可以成为我们的内应。”
唐时中明白过来,宋昭的身份实在太过特殊,如果让他考取了武状元,就等于直接有了官身,他自己都可以为他自己请命继承安国公的爵位,又是武将,又是国公,顾知行将会得到一个极为有用的收下。
这不是皇甫父子愿意看到的,所以她们一定要想尽办法将宋昭拉下水。
唐时中知道了皇甫泽的意思,很快便告辞离开,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首先最重要的就是要说服徐氏能够同意宋昌参加。
徐氏是个万事都拿不定主意的人,宋艺自从与唐时中过了文定后,凡事便以夫君的话为主意,所以即便宋昌再怎么不乐意去国子监参加武举,也拗不过所有人,只能在腊月十五,苦着一张脸由一堆小厮护前往国子监。
所有参加武举的人都在今天等候再国子监的校场大门口,等待今年的考官出现。武举又不比科举,除非是特别喜欢,不然习武之人都是家境较为困难的家庭才会送孩子专门去学武。
这里便能看出等候再国子监大门口的人的形象都是如何的。
宋昌独一份坐着马车,由四五个小厮,拎着大包小包送到了国子监门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看他的表情都有些不同。
宋昌看着周围一圈不是满脸横肉,就是身上有疤,不由自主的咽了咽水口,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不敢下车。
徐氏也跟着来了,掀起了车帘往外看,念了一句我弥陀佛,心疼的看着宋昌说:“我的昌儿要受苦了……”
宋昌哭丧着脸,抱怨到:“都怪宋昭!他就是想害我,所以才会替我报名,母亲,儿子要是进去了,说不定都没命出来,母亲你舍得吗?”
徐氏连忙捂住他的嘴巴,说了一句大吉大利,劝道:“你姐夫说的没错,咱们不知道宋昭到底打的是什么注意,如果他这次参加武举是太子从中替他安排的,万一这当中有什么阴谋,让他考到了状元,对我们来说事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如今他既然将你的名字一起报上去,你就有理由跟在里头看,母亲也不愿意你在里面受苦,但为了你的将来,你一定要参加武举。”
宋昌还是不愿意下车,徐氏见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让人将他拉下马车,这么一折腾,又引来一群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