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噙着泪,安静地躺下。
枕边的遗言,只有给顾逸之的一句话:“我走了,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唇角,漾起笑容,眼角,泪流成行。
泪光中,他带着温暖的笑,从薄雾的远方朝她走来,他手中的伞,撑在她的头顶,他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臂膀。
“安琪。”
“慕城。”
意识逐渐遥远,她在最美的幻觉中昏睡,意识渐远。
……
“安琪!安琪!你醒醒!醒醒!”
顾逸之狂奔入卧室,从床上抱起盛装的她,血已经将雪白的婚纱染红一大块。
昏睡的女子,绝美凄楚,枕头,被她的泪湿透一大块,湿透的,还有她的遗嘱。
“安琪!你为什么这么傻!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顾逸之抱着她,七尺男人泪如雨下。
他迅速联系顾氏在新加坡的医院,派急救车过来。
一边,他给她包扎伤口,对她进行紧急救治。
在催吐和大量灌水之后,他又给她灌下了一些牛奶。
急救车赶来,将他们接去顾氏医院,抢救之后,已是天亮了。
“安琪!安琪!”
重症室内,顾逸之穿着消毒服,守在病床,握着她无力冰冷的手,不断呼唤她。
安琪终于悠悠醒转,她眼神有些涣散,迷茫地盯着顾逸之。
“安琪!你醒了!”顾逸之惊喜地露出笑容,而眼眶,蓦然间便红了,他握着她的手嗔怪,“你怎么可以做这种傻事!你不知道你的血型很稀有吗?若不是你从前储备了血浆,这次谁也救不了你!”
安琪看一眼吊瓶,再看一眼室内,确定自己不是在阴曹地府,而是到了医院。
“逸之,为什么要救我?”她皱眉,幽怨地看着他。
“安琪!不要这样!你没有错,你应该继续争取!”顾逸之握紧她的手。
安琪的泪又流出来了,她缓缓摇头,气若游丝地说:“我已无力争取了,我不敢想,听到他们结婚的消息。”
顾逸之沉吟一会,对她说:“他们不一定会结婚,白槿的性格很倔强,她昨晚是在意识不清的状态下和慕城在一起,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失身,又发现阿城欺骗了她,一定会情绪极度波动,也许暂时根本不会原谅慕城呢。”
安琪默默听着,轻轻点头。
“白槿的偶像是你,她很喜欢你。”顾逸之笑了笑。
安琪的唇角也漾起一丝苦笑,“我记得那个女孩,三年前她在我的一部戏里演过龙套,还问我要过签名,那时觉得她很可爱,莫名对她有亲切之感。”
顾逸之想了想,看着她说:“我想,也许我该和白槿好好谈谈。”
“谈什么?”安琪看着他。
“白槿虽然喜欢慕城,但这感情只是在萌芽状态,和你相比,应该没有那样深入骨髓,所以我想,她若是抽身出来,也不过惆怅一段时间,不会伤心到活不下去。”顾逸之说。
“你的意思是……”
“告诉白槿实情。”顾逸之果断地说。
安琪沉默了,好一会才忐忑地问:“这样好吗?若是白槿不小心向慕城透露出来呢?孙美姿说过,只要慕城知道我的下落,她就会……”
她说不下去了,苍白的拳头握紧,眼中蓄满深深的仇恨。
“白槿不会说出来,你放心,”顾逸之柔声说,“而且,白槿离慕城远点,拒绝慕城,也许对她反而好,她会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