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已经微微有些暗了,梅知夏按亮客厅的灯,就听慕亦城说:“过来坐。”他的语气很随性,不禁让梅知夏有种,他是主,而自己反变成客的感觉。
可她还是走过去,跟他保持着安全距离坐下。
慕亦城的一只胳膊自然搭在沙发扶手上,头微侧看着她,眉眼间的笑意不减,看得梅知夏脸上一阵阵地发烫。
“你还有事?”她问。
慕亦城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说:“坐过来。”
梅知夏坐着没动。慕亦城笑容深了些,“我不吃人。”
梅知夏看他一眼,说:“你要是没事,时间不早了,你也该……”
“这么急着赶我走?”慕亦城打断她的话,她静默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室内很静,静得她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好一会儿,她才说:“我只是有些累了。”
慕亦城不能否认她对工作的努力和付出,但他要她坐近一点的要求过分么?
他伸手,一把将梅知夏拽过来,梅知夏忙不跌地撞到他身上,脸颊几乎要贴在他的胸膛上,她赶紧坐直身子说:“我要休息,要是没事的话,你请回吧。”
她又下了逐客令。
慕亦城敛了笑,抬手将她脸颊上的一缕碎发顺到耳后,触摸到她耳朵时,他感觉到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小脸一下子红得像充血一样。
她稍稍往后坐了坐,想跟他保持好距离。
慕亦城看着她,眸子越发暗沉,他不知道梅知夏在躲什么,她认不出自己就罢了,现在防他跟防贼似的。
“你怕我?”
梅知夏说:“不。”
他又不是野兽不是鬼,有什么好怕的。她只是……无法太靠近他,觉得自己可能会窒息。
慕亦城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了,静静地看着她几秒,他起身,一只手插进裤兜里,另一只手正了正领带说:“这周六跟我去个地方,上午十点我来接你。”
“我……”
梅知夏还没来得及拒绝,慕亦城就迈着大步出了门。门板‘砰’地一声关上,惊得梅知夏身子也跟着颤了颤。
梅知夏平复一下心绪,起身走到窗边,隔着玻璃向外探视。慕亦城的车子正好驶出小区,她叹口气,烦燥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见不到慕亦城的时候,会犯贱地想他,见到他的时候又会立刻联想到于佳曼。她跟于佳曼好到穿一条裤子,明知道佳曼暗恋慕亦城,跟他一起开次会,她就喋喋不休了一个多礼拜,梅知夏怎么能背着她跟慕亦城怎样怎样的。
可是……她对慕亦城的感觉也很复杂,复杂到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现在,她已经到了每次跟慕亦城单独见面就会有负罪感的程度。
她不能再见慕亦城,这周六,她闭门不见总行了吧?
暗暗下定决心,她去卫生间洗漱,泡了一个小时的热水澡才出来。她的确累坏了,脑袋一挨到枕头就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天,闹钟按时响起,她把闹钟关了继续睡。公司没她什么事,她跟佳曼也请好了假,今天她只想窝在家里把最近没睡的觉全部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