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不了人,他都够胆子吃下。
这一次,再次和荒原闯同步。
……
时间一晃,就是两天过去。
转眼就到了第三天的傍晚,一干修士,又从矿洞回来。
远远便见到季苍茫盘坐在河边,一副冥思之相,众人开始还没有太在意,但渐渐露出惊讶之色。
“这个小子的肉身恢复速度快,倒也罢了,或许是以前吃过什么天材地宝,但为何这两天一副红光满面,精气充足的样子?仿佛吃饱了一般。”
有人问道。
“还用说吗,肯定是吃过饥肠草了,哈哈哈哈”
有早来的修士,哈哈怪笑着道了一句,一语命中。
“饥肠草?莫非就是地上的那种野草?”
一干修士听的心中一凛,光听名字就有种不是什么好玩意的感觉,新来的一干修士,立刻纷纷打听起来。
很快,关与饥肠草的事情,终于传播开来。
众人了解之后,个个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吃,而再次看向季苍茫的时候,眼睛里已经多了几分叹息,唏嘘和同情。
“不识好歹的小子,看你现在怎么办!”
几天前被季苍茫揍成了猪头的白发老者,也在此刻骂了一句,言语之间,倒是没有那么强的嫉恨之意了。
队伍最前头,北冥金亦神色异常复杂的看了一眼季苍茫,依旧是没有说话。
而季苍茫此刻,虽然是在冥思之中,但一支近千人的队伍回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当然听的清清楚楚。
听到关于饥肠草的特性之后,季苍茫陡然睁开双眼,终于色变。
……
这两天多来,吃了多少饥肠草,只有他自己知道,察觉到饥肠草既能饱腹,又没有毒性之后。季苍茫自然再没有其他在意,没想到,却还有更阴毒的特性在草中。
此时此刻,被众修一说,这种令人上瘾的特性,仿佛瞬间被点燃了一般。令季苍茫生出还想吃,想吃的更多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上来之后,饱涨的感觉,竟然渐渐消失了,变成了更加疯狂的饥饿,饥火再次燃烧起来。
看着脚下的青翠的饥肠草,季苍茫竟有种转移不开眼睛般的感觉。手忍不住就抓向了那里。
五寸!
三寸!
一寸!
一干修士,将季苍茫的表情和动作,看在眼里,个个齐唰唰的停下了脚步,心中生出毛骨悚然般的感觉。季苍茫身不由己般的感觉,仿佛被魔鬼附身了一般。
“不妙!”
季苍茫瞳孔急缩,眼中闪过惊惶之色。
唰!
惊惶之色只瞬间之后,就成了最决绝的神色。季苍茫一把站了起来,三两步走进河中之后。将清澈的水,搅成浑浊的泥水,随后大口大口喝了水来,喝了半肚子之后。便开始了干呕,很显然,这是要将吃下去的饥肠草吐出来了。
“哈哈”
众修看着季苍茫的狼狈样子,哪里不明白他在做什么,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季苍茫没有理会众人,一直呕吐了盏茶功夫,才收住了口,似乎已经将胃里的饥肠草,吐的干干净净,一张俊脸,已经再次成了苍白色。
如此一来,胃里是空了。
但当季苍茫转过头来,看向那些饥肠草的时候,那强烈的渴望之心却不光没有熄去,反而更加猛烈的燃烧起来。
季苍茫目光震颤,不妙的感觉,越发强烈起来。
不吃,就要捱饿,就没有力气挖到五百块以上的灵石,永远无法重修。
无法重修,就没有法力。
没有法力,就算季苍茫想出了以法力来破开封印神魂禁制的手段,也是做不到的。
而吃,就意味着上瘾,意味越来越饿,意味着再也离不开饥肠草,若是不吃,早晚发疯成狂。
……
天色很快,再次黑了下来。
这一夜,季苍茫辗转反侧,以一身意志,苦苦压制着只要伸一伸手,就能摘到饥肠草的**。
第二天,季苍茫再次跟随众人一起前往矿洞。
这一天,季苍茫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的拼命,中途除了偶尔喝几口水之后,再没有停歇过,身上的衣服湿了干,干了湿,身上的已经愈合的伤口,更是再次炸裂了开来,鲜血淋漓,疼到钻心。
结局倒是尚算不错,这一天,季苍茫挖了五百二十八块木灵石。上缴了五百块,还剩二十八块是自己的。
回到营地之后,季苍茫立刻修炼起来,也不用寻什么偏僻之地了,二十八块下品灵石所蕴藏的木灵气,几乎是瞬间就被季苍茫吸收了。
尽管微弱到了极点,但毕竟已经走上了重修之路。
这二十八块下品灵石中蕴藏的木灵气,不光为再次饥肠辘辘的季苍茫,提供了一份能量,而且也是明白挖矿的保证。
到了这里,季苍茫似乎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但实际上,却无法做到。
因为来自饥肠草的瘾,已经再次起来了,而且比之前更加强烈,除了以意志来镇压,也找不到其他方法了。
在季苍茫苦苦压制的时候,小种族联军的那一边,荒原闯也在压制着,不过因为一开始就知道饥肠草的特点的缘故,此人吃的比季苍茫少的多,压制起来,也相对轻松一些。
……
时间再次一天天过去。
每一天回来,以几息的功夫,吸收完有限的木灵石之后,欣赏季苍茫咬牙切齿的对抗饥肠草的上瘾之力的样子,成了一干修士,最喜欢的事情之一。
“诸位,有没有要和我打赌的,我赌这个小子,今天也能过关,以十块灵石为赌注!”
豪强蛮横的声音传来,说话的修士,仍是之前的白发老者,此人名叫楚连城,在第一天提出这个赌局之后,引来了不少修士的兴趣,狠狠赚了一笔。
此后的几天里,此人同样大赚。
有趣的是,原本该是恨死了季苍茫的楚连城,竟然每一次都赌季苍茫能过关。或许真是只有跟季苍茫打上一架的修士,才能深刻体会到他内心的坚定。
众修在接连输了好几天,又见识到季苍茫仿佛深不见底般的意志之后,终于纷纷放弃,再没有一个人和楚连城赌。
楚连城话音落下之后,等了片刻,见无人接话,嘟囔道:“一群没胆子的家伙。”
“楚兄,你若是够胆子,就赌这个小子会一直过关下去,不过在下可断言,最后你是一定要栽一个大跟头的。”
一道阴阳怪气的老者声音,终于响起。
楚连城闻言,眼底精芒闪了一下,望向声音的来处,嘿嘿一笑道:“龚兄何出此言?”
目光去处,是个双手枕头,仰躺在地上的俊俏青年,一副邪笑神色。
龚姓青年的目光,始终落在季苍茫的身上,听到楚连城的话,微微一笑道:“楚兄,仔细看看那个家伙!”
楚连城一怔看去,立刻双目睁了睁。
只见季苍茫的大腿上,竟然多出了一个血洞,血水喷溅而出,而他的手里,则是拿着自己挖矿用的那把斧子,斧上血迹犹存。
那个血洞,分明是季苍茫自己挖出来的。
此时此刻,季苍茫额头上汗如雨下,面孔青筋暴突,口中两排牙齿,仿佛要咬碎掉一般,干瘦下去的身躯,剧烈颤抖着。
“这个家伙……终于要到极限了吗?”
包括楚连城在内的大多数修士,均都看的心中唏嘘。
若不是到了极限,季苍茫何必要用自残的方式,用疼痛来分散自己越来越强的饥肠草的瘾毒。
“……这个小子,的确很了不起!”
楚连城看的目光震颤,十几息之后,竟不由自主的赞了一句。
众修无声点头。
对于季苍茫的嫉恨之心,终于开始退去,你可以嫉恨一个人出身比你好,你可以嫉恨一个人爹娘给的相貌比你漂亮,但你如何去嫉恨一个人比你更能忍,比你意志更坚定,比你对自己更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