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不知过了多久,严洛钰回过头来,却发现,身着红裙的少女,静静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夜澜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他。
“我父亲他……”严洛钰咬了咬牙,终是说出了这句话,“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
“何出此言?”夜澜反问。
“我看见了……”严洛钰回过头来,看着忽明忽暗的星光出神,“我看见我的父亲从那里走了过去。”
他指了指夜澜身后的那条路,他本不解父亲想要做什么,当看到夜澜沿着这条路过来时,一切豁然开朗。
父亲,去找了夜澜。
夜澜没有说话。
“是关于……家主传承之位的事情吧。”见夜澜不说话,严洛钰顿了顿,开口道。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知道?”说出这话时,夜澜没有否认。
严洛钰握紧了栏杆,他斜靠在栏杆上,感受着凉意从皮肤渗入全身,再到心脏。
刺骨。
“……我知道父亲是为我好,离家出走也是我一时赌气。我也知道,若是要夺得家主之位,我必须前往死城拿到骷髅王的手杖。”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情绪,“我父亲在我身上付出了这么大的期望,但是我呢?我只知道逃避,只知道反抗,夜澜,我是不是很没用?”
“就是因为我没用,所以我父亲已经对我失望了吧……”
依稀记得,小时候,他最期盼的就是练习好了召唤术,父亲来检查,他把新学的召唤术展示给父亲看的那一刻。
但是现在,为什么在不知不觉中,都变了呢?
变得陌生了,生疏了。
“如果你确定要这么认为的话,”夜澜的话中,没有带着感情,“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她不会安慰人。
什么亲情,她哪里有这个东西?
既然不会,那还说一大堆做什么?
做作。
有些事情,不是你安慰我,你劝告我就能解决的。不如自己去理解,自己去悟。
比起假惺惺的话,她更喜欢真实的,直接的,果断的。
红裙少女静静地站在楼梯下方,她身边的温度依旧冷冽,脸上的表情永远令人看不明白。明明只要向前走几步就能来到她的面前,可此时此刻,严洛钰却觉得,夜澜离他如此的遥远。
她是夜澜啊……
是那个冷情的夜澜。
他刚刚怎么就想夜澜会安慰他呢?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在夜澜身上出现?
有的时候严洛钰会想,究竟是什么事情,会让夜澜变成了如此的性格?
直到现在,他终于想通了。
因为她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她没有经历过,也不懂怎么去在乎。而自己,是她难得的朋友,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唯得用她自己的方式,来说出这一切。
自己,确实是过于矫情了。
要知道,夜澜,甚至连亲情都没有感受过……
拥有这样的朋友,他有什么资格去发脾气,去抱怨?
“我想我明白了。”严洛钰笑了。那些稚嫩和青涩已不再,取代而之的,是另一种坚定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