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在悲伤身上。
伤口愈合,她手心放过的地方还是温热的,珈蓝想了想,几步追上去,然而……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人群里。
(五十七)谁怜我痴狂
白玉的石阶,秋日的西番莲第一次竟然看起来有些颓败。这盛开了几千年从来不凋零的国花竟然看起来没有了昔日的风采。
神乐捂住胸口,慢慢的往皇宫走去,每走一步,胸口都尖锐的疼痛。她的力量被封住,刚才为了给那只灵鸟治疗伤口,强迫打开,再次受到了灵力的反冲,静脉全乱。
身体有些摇晃,她抬头看着那威严的宫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负手等她。
他身形淡然如烟,青丝白衣,面容清美,笼罩着夕阳,却宛若水墨画中最惊鸿的一笔。
“你怎么了?”看到她步子有些不稳,他疾步而上,将她扶住,“你又受伤了。”
淡淡的墨竹香在鼻息间缭绕,神乐抬头看着身前的这张脸,笑着摇摇头,心里觉得安心。
如果说现在世界上还有能相信依靠的人,唯一还能真心帮助她的人,恐怕只有笙澜了。
他的手心很热,握着她的手腕轻轻的用力,然后将一股热力传入她身体。
“这是什么?”
“沐春风。”他微微一笑,如沐春风。
沐春风……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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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南疆都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婚礼喜庆中,然而皇宫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照顾公主殿下的莫菊嬷嬷突然病疫,而皇上病情日益加重,朝中对公主殿下曾私自离开并且惊动了长老院开始议论纷纷。甚至有人传出,公主殿下抗婚,私奔去了大泱,最后被抓了回来。
然而这一说法终究是没有得到了证实,但是流言却越传越开。
十日后,是南疆最盛大的日子,而这一日,举国上下,一片绯红,满天的绸带,红色的灯笼,还有红色的西番莲铺满了整个皇城。
公主殿下的婚车将绕皇城一圈,然后同笙澜世子携手走过白玉石阶,进入他们的府邸,直到正式继位时,再入住皇宫。
红色嫁衣,上面用金丝修成的西番莲,荼靡的绽开,让本就旖旎的红,更是多了几分妖娆,而胸前的金色龙凤挂配却又让整个嫁衣看起来庄重华贵。
宫女默默的跪在一边,将丹红轻轻的涂在她指甲上,然而,她低头看去,却发现自己的手在这如血的赤红下,更加的苍白,宛若枯槁。
金色描过眉眼,胭脂点过双唇,凤冠压在头顶,金色的流苏垂落在额头上,而下面那双眼瞳,不见昔日的任何色彩,没有焦距的看着镜子里那张漂亮却没有生气的脸。
镜子中的人,不是自己。倒向是一个拥有着自己面容的傀儡娃娃……漂亮的,听话的,可以任由人操控。
“公主殿下,今日是您的大婚。”宫女小声的提醒道,又在她唇上补了些胭脂。
大婚吗?她嘴角动了动,却是笑不出来,只是觉得眼睛酸涩的疼。
在半月之前,她也是这般穿着红色的嫁衣等着自己的良人来接自己。
可是,她的良人呢?
宫女蹲下身子,将金丝翘头履穿在脚上,她被宫人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然后牵着走出自己的寝殿。
此时,耳边有欢快的喜庆的音乐,宫人们跪成两排,她从中间走过,看着宫门的末端站着一个紫色是身影。
宫门口,绵延的白玉阶梯也已经铺上了红色的地毯,四大长老,月重宫所有的人,三族,还有文武百官全都跪侯在两侧。
“昨夜,他逃出了地牢。”神蕊牵着神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神乐脚步一颤,却被母亲狠狠的握住。
“您说了会放过他。”
“如果他不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神蕊的声音异常的冷漠,“要知道,一路上,埋伏了千余弓箭手,只要他出现,那必死无疑。”
指尖渐渐发凉,她亦强迫着自己笑出来,然后走下白玉阶梯。笙澜亦红色衣衫,今日的他笑容如初,英姿挺拔,碧蓝色的眼眸深深凝着她。
而她有些急切的走了过去,然后松开了母亲的手,在那一刻,笙澜轻轻的握住她,竟然她觉得倍感舒心和安定。刚才那种恐惧,也在他温暖的手心下,慢慢消失。
马车行走在皇城的大街上,百姓全都拥在街上,一片欢腾,到处洋溢着喜庆。而唯有马车里的神乐不停的观望着外面,她真希望,姬魅夜只是逃了,不再出现。
再过三条街,就是他们的新的住宅。神乐绞着袖子,只希望今日一切都相安无事。许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担忧,骑在马上的笙澜不时的回头,朝她微笑。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看到前面挂着红色绸布的府邸,神乐松一口气。此时,笙澜下了马,来到车前,掀开帘子,向她伸出手。
神乐楞了楞,刚将手伸出去,马车突然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与此同时,手腕和腰际突然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的缠住,甚至要勒紧了她的腰腹。
“小乐。”耳边是笙澜焦急的声音,他伸出手要抓住她,但是,她整个人都被一股强大的风卷了起来。
惊呼声,尖叫声,还有箭凌厉的呼啸声一同传来……
(五十八)谁怜我痴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