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来吧。”老人佝偻着腰颤颤巍巍站起来拉着她坐下,他的手指细细的,布满皱纹像干枯的树枝,阿茉也拒绝不过只好坐下了。
老人双手掰着她的手掌慢慢看着,又扶了扶眼镜眯眼盯着她的五官,看得阿茉怪不好意思的。
“哎呀哎呀……这可是要命啊……”
“?”
老人絮絮叨叨地握着她的手,拍了拍,收敛了笑,“姑娘您的灵魂可真不简单,前世做了不少好事儿呢,怎么就来到凡间了呢?”
阿茉一愣,“老爷爷您看得见前世?”
“看得见哦,看得清清楚楚的,”老人摸着阿茉的手笑呵呵的,“姑娘的前世是沐浴在阳光下的使者嘛。”
阿茉心跳得更快了。
前世……沐浴在阳光下?
“等等……”老人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又一停,扶了扶眼镜,眯起了眼睛又朝阿茉看,“这么仔细一看,姑娘的灵魂和老朽以前认识的一个血族丫头相似呢,明明来自不同的世界却有如此相似的灵魂,可真是稀罕,只可惜再相似也是不一样的呢。”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四周都静了,无数的声音被刹那抽离她的身躯。
阿茉再也忍不住,抽回手站起来,“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她低着头,不知为何,有些冒冷汗。
“哦哦哦,小姑娘这是不信老朽的力量?”老人翘着二郎腿,将箱子旁边的酒拿起来喝了一口,只睁着一只有神的眼睛看着她,四周张望一番,用下巴随意指了指对面卖鱼的大妈说,“她的前世是个千金小姐,跟情夫私奔,最后被村里的人抓起来作为不贞洁的象征烧死了,”又指了指另一边面包店里的大叔,透过玻璃窗他正在做面包,“他前世是个膨,活倒是活得久,只不过一生没要个孩子,他不育来着。”
阿茉盯着他,握紧拳,“你骗人。”
老人抿着烧酒耸耸肩,一副无所谓也不生气的模样,“那是,前世的事儿说不准来着,谁知道呢?小姑娘你也没有问过他吧?”
阿茉手指发凉,“你是谁?”
“算命的老头子一个。”瘦小的老人又笑起来,“哎呦呦,天底下可没有什么老朽不知道的事情。”
阿茉没有再犹豫,转身就走,老人在她身后挥挥手,“有什么问题再来找老朽哦小姑娘,老朽还没报答你呢。”
阿茉没回头,走得特别快,一口气走到了小镇外,东西也忘了买。
两边的田地庄家呈现枯黄的颜色,厚而灰暗的云层挤压着为数不多的阳光。
忽然间她停下,低头看着自己脚尖,有行惚。她原地站了几分钟后蓦地转身,又走回。
算命老人还是坐在集市街角喝酒,她来了,他头也没抬,说:“小姑娘,你知道老朽说的不是假话。”
干冷的空气中,阿茉开口的时候散出淡淡的热气:“我凭什么相信你?”
老人呵呵笑了两声,苍老的声音几分得意几分寒凉,“你可以自己问他。”
阿茉身子一震,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底的影子分不清是惊骇还是害怕。
“小姑娘和那个血族丫头的灵魂太相似,被错认也是正常的,毕竟这种例子不多见,”老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可怎瞒得过老朽的‘真相之瞳’呢,哈哈。你若是不信,可以翻翻教堂里关于血族的资料,血族的转世可是有后遗症的呢。”
阿茉没有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从呆滞中回过神来,从集市口走回。
她真的了教堂,地下书馆翻找资料,过了两个小时后她找了教堂里的修女接了圣水和硝酸银,然后了盥洗室。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金发蓝眸,五官的轮廓的确和上任“鸦”一模一样的。
她咬破自己的手指,血液滴在少量圣水里,血红淡淡晕开如一朵凋零成透明的花,她摇了摇圣水瓶,然后将硝酸银滴了进。
滴答。
她紧紧盯着玻璃瓶,好像是在赌坊里孤注一掷。
几分钟后,阿茉放下了手中依旧澄清透明的瓶子,不顾教会的教条,随意将它倒进了洗手池。
银元素对她的血没有反应。
血族乃背叛神的存在,如果血族转世为人,银对其血液依旧具有一定的腐蚀性。
在这一刻之前阿茉从来没有怀疑过钝妖对她的判断,也从来没有想过……她究竟是不是,他第一次见面就笃定地说她是小爱的转世,她就认为是的。
如今她的第一反应是想起以前她和钝妖的一次争吵。
前夜他强上了她,第二天她说了关于小爱难听的话,下一瞬间他手中的茶杯破碎,碎片笔直而凌厉地划过她的脸颊,与她的颈动脉毫厘之距。
那个时候,他的眼神很可怕。
如果他发现她不是小爱的转世,她欺骗他这么久,他不会不会……杀了她?
阿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阿茉走回一路上身体都在发冷。
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她甚至梦到过关于小爱的记忆,这些在钝妖的意识幻境中得到证实是真的,算命师说的话一定是假的。
一定是……骗人的。
阿茉反应过来时已经走到森林小屋的院门口,她将手搭在篱笆的小门上,没有动了。
她站了一会儿,然后扶着篱笆慢慢地坐在了地上,低下了头,仿佛有什么在她躯体里倒塌了。
风吹过她的肩头,扬起她的金发,如被摧毁的网,飘散了金色蜘蛛丝。
作者有话要说:嘛,来冒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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