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用了大量的上等药材治好了身体,还连带着压抑了她从母体带出来的胎毒,师父说那胎毒名为星寒毒。
与娘娴一模一样的毒,师父说暗寒毒能让中毒者身体越来越冷,最后如冰雕一样整个人毫无知觉,却不会死亡,是一种极为折磨人的毒药。
可以想象得出,要是中了暗寒毒,无药可解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的冰冷,一天天的没有知觉,机能一天天的衰败,却无能为力。不能给人身体上痛楚,却能给人精神上的折磨,有的人受不住这种恐惧而自杀,变疯……
师父说过,因为她继随了大部分的星寒毒,所以娘亲的毒不会太严重,只要控制下来就会没事,之前她七月酷暑也感觉不到炎热,身体异样的冰冷,也是星寒毒快要压抑不住的征兆。
“来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如歌瞬间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扭头看着来人,如歌快速站了起来,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的微笑:“师父!”
老人点点头,走椅子上坐了下来,伸手冲着如歌意示了一下:“坐!”
如歌听话的坐了下来,从师父那严肃表情她可以看去,此时的师父有事跟他说,生活了三年,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的神色。
老人久久看了眼如歌,细细打量着她,心中一阵轻叹。
看着不急不躁的如歌,老人眼里闪过丝满意,这才淡淡道:“今天叫你过来是想告诉你,你可以出去了。”看着如歌眼中闪过的一丝喜色,想要说什么时,老人马上制止:“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
如歌这才咽下想要发问的话,坐直了身体,冲着老人点点头。
老人也同样坐直了身体,双眼似鹰般盯着如歌,是她从未见过的锐利。看着面无表情依旧淡笑的如歌一眼,老人这才正色道:“先介绍一下为师,为师我无姓无名,世间皆唤我度先生,记好为师的名讳,别到时上香上错人。”
如歌听着度先生的自我介绍,先没有反应过来,短短几秒,脸上浮现一丝震惊。
度先生?是那个度先生?
不可能,那可是百年前的人物了。
看透了如歌的震惊,度先生双手抚上胡须,道:“就是你想的那般,为师我就是啸天骑的军师,为师现在己经有一百三十岁了,本是早就要魂归冥府的,但还有些遗愿未了,还需要多活几天。为师的身份就介绍在这里,说说你的娘亲沉娴吧?她是沉师的嫡系孙女,在她刚刚出生时,沉氏内部出现叛乱,旁系动手屠杀的所有的嫡系,沉娴是为师抱出来送到了普通百姓的家里面长大,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她嫁给秦幕有了你的时候,嫡系那边忠实的护卫找到了她,真正接受自己身份是在六年前,姚氏满门被灭之后,她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如歌静静听着,神情越来越冷静,双眼越来越无波,好似幽黑深不见底的古井,渗人的阴冷。
看着度先生淡淡问道:“既然嫡系的护卫找到了娘亲,为何娘亲还会被抓走?”
“嫡系护卫人数不多,当年被杀了大部分,余下的不过十几人。”看着如歌那越来越阴冷的表情,浑身萦绕着浓浓的杀机,三年来从未提过这件事情的她情绪还有些无法克制,但很快,她身上气息一松,没了刚刚那迫人的杀机,多了一些诡谲的柔和。
“啸天骑帮沉氏旁系那边?”如歌淡笑着,可是眼底没有一丝的温度,冰冷又淡漠,就好像冬日的阳光,虚有其表,再刺眼也掩饰不了它冰冷的事实。
“啸天骑不帮任何人,他们只听命于沉氏,而且,他们都是自主择主,继沉帅之后,啸天骑从未择过主,他们没有遇到能让他们心服口服之人。沉氏内部分裂,他们只会冷眼相看,不会偏帮任何人。”度先生说起沉帅时,身体不自觉的挺直身体,神情尊敬。
“所以娘亲被抓,啸天骑也不会管,是么?”如歌低头,声音冷淡。
度先生看了如歌一眼,认真点头:“对!”
“你可以不说的,为何要告诉我?”如歌思量之后,才缓缓抬头。
“你有权力知道,前世,你姚氏因为沉氏而亡,今生,你的命运同样与沉氏联在了一起,不管是恨还是喜。沉静言不是沉氏之人,她的父亲原本是嫡系护卫里的一员,为了保护嫡系的沉娴,就在沉静言嫁给姚清文之后对外宣称是沉氏之人,其实是为了保护沉娴……”度先生一一说着,静静看着如歌。
如歌听着度先生的话,眼中的异色越来越深,越来越冰冷,微微仰头,看着房梁,似乎在消处这个惊人的消息。
原来是这般么?
如歌唇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想哭,却发现她根本哭不出来。
这算什么事?她的母亲不是沉氏之人,却害得满门尽灭,其中虽然有姚家军威太盛的原因,但母亲是沉氏之后也一定带来了不少的杀机。上天让她死后又重生在了秦如歌的身上,是在补偿她么?
真是讽刺!
“母亲她有凤唳琴!”如歌陈述性的说出着。
“凤唳琴是真的,沉静言的袓母是瑶夫人的侍女,瑶夫人殉情之后,凤唳琴下落不明,其实是到沉静言袓母的手里,最后传到了沉静言的手里……”度先生解释道。
如歌背部向后倒去,似无力般后仰着头,双眼冰冷的盯着天花板,轻轻道:“然后呢?你想表达什么?”
“想要啸天骑吗?”度先生看着如歌的模样,面无表情问道。
如歌瞬间抬起头,坐直了身体,紧紧盯着度先生问道:“我要就会给我?”
“当然不会给你,刚刚为师说了,啸天骑是自主择主的,哪怕是为师也无法命令他们。为师可以把你送入啸天骑的所在,能不能得到他们的承认,就看你的能力了。”度先生看着如歌,喝了一杯温茶,缓缓道。
“娘亲也去过?”如歌抿唇,惫懒淡漠的声音幽幽地响起。
“没有,沉娴没有得到我的认可,而啸天骑也没有认可她,而你不同,啸天骑的一位队长提起了你的事迹,现在啸天骑对你很感兴趣,能不能收服他们,就看你的本事。”
如歌缓缓站了起来,静静的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的鲜花绿草,心情才得己缓解,靠在窗边看着看着度先生扬起一抹嗜笑的笑容,双眼闪着寒茫,似箭般锐利,目光幽冷深邃,道:“师父,说真的,我恨啸天骑。因为他们,我姚氏或多或少的承受了灾难,因为他们,娘亲到现在也下落不明,生死未知,因为他们,我失去了一切。”
度先生看着浑身幽暗的如歌,纯白净透颜色他却沉得格外刺眼,瞬间陡然增大的阴霾与压迫感让整个房间仿佛一下子就变得冰冷起来,一种极为危险的气息在如歌身上淡淡浮现,唇角一抹玩味的笑意:“我恨他们,但不可否认,我想得到他们!”
度先生看着如歌讥诮阴冷的眸光,深吸了一口气:“好,准备一下,为师马上送你去军营!”
如歌点点头,久久看了眼神情复杂的度先生,说了句:“谢谢师父!”
随后,如歌便离开了房间……
压抑着复杂的情绪,如歌走到了外面,看着外面鸟语花香的世界,情绪才微微好转。
师父对她的好,她明白,这三年的相处,她直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教她学阵法,教她毒术,替她治好身体,教她武功……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她有说不出的感激,也有说不完的谢谢。
现在的她,只不过是心情有一点复杂而己。
蒙蒙亮,阴云在天边翻卷,有风,凛冽而萧然,带着一种草木与铁器的腥味掠过昏暗的天地之间。
黎明之前,蒙昧的时刻,阴阳交替之际,正是鬼魅最后肆虐的时候。
一骑黑影绝尘而来,扬起尘烟千里。
“报!”高昂嘹亮的声音响彻空旷的原野。
轩辕圣夜听着声音,向着远处看去,一个黑衣士兵快速跑了过来,半跑在地上道:“王爷,探子来报,有人在不远处的死亡沙漠附近看到过沉娴的下落。”
“确定?对于你们的能力,本王己不抱太大的希望了。”在他的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怒火,而是面无表情,但这种面无表情让他看起来仿佛坐在森森白骨累积而成宝座之上,陡然醒来,于阴森魔域鬼涧之间准备大开杀戒的食人妖魔。
“确定,这三年来,第四队直在打探着沉娴的消息,只不过沉氏那边一直带着她四处走动,所以第四队一直找不到她的下落,只不过刚才第四队来了消失,说是在死亡沙漠的入口看见了沉娴了。”来人是鬼军第四队的一员,打探到娴姨娘的消息后,他们是第一时间过来禀报。
轩辕圣夜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不过脸色苍白到透明,极为诡异,嘴唇却似血般鲜红,让人不敢直视,极为的阴森诡谲。
“准备一下,本王七日内要攻下下一座城,本王倒要看看,他沉氏有多少所谓的啸天骑可以来送死!一点一点,本王要让大陆所有人的性命来奠基歌儿的黄泉之行,这样她才不会寂寞。”轩辕圣夜冷冷淡淡,神情起伏极微,就好像一尊艳丽的人偶,多了几分死气,少了几分生机。
“是!”鬼军听命!
“让惊风与暗灵他们去打先锋,查出下一座城的兵力与军事布属,要怎么做,不需要本王都你们了吧?”轩辕圣夜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对于让惊风与暗灵还有那几万鬼军送死的命令毫不在意。
歌儿死了,所有人都要为她陪葬,包括他!
“主子,西越派出人了与轩辕谈和,现在京城之中,谈和的风浪十分高,陛下都顶不住压力,答应了西越的谈和,准备在西越帝生辰之时,派使臣前往。”惊林出声提醒。
轩辕圣夜黑衣幽暗如墨,阴诡的扫了惊林一眼,道:“传信给他,要是敢讲和,他派多少人,本王杀多少人。”阴冷的话语冰冷又凉薄,一袭黑衣的他好似暗夜的阴霾幻化而成的人形,拥有如魔物般美丽的面容,却残酷又无情。
“主子,这是个好机会,咱们可以同意谈和,在西越帝放松之时,咱们可以派人直接潜入皇宫,与城外的大军来了里应外合。”惊森提议道。
轩辕圣夜这才正眼看了一眼惊林:“本王不屑用那种方式!”慢条斯理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种阴怖妖娆的气息,仿佛是来自地狱灵界的风,让人不由汗毛倒竖。
惊林下意识的缩缩身体,但还是抬起头认真道:“小姐说过,兵不厌诈,只要能成功,就可以不择手段去达到,因为,只有败家之犬才会批判。”
说到如歌,轩辕圣夜神情凝,久久看着惊林,是最后才缓缓道:“按你说的去办!”
西越与轩辕三年来的战争,在这时,暂时落下了休兵符,只不过这也只是假象罢了,失了十座城池,死伤了无数士兵的西越当真是承受不住轩辕圣夜如此追杀的屠杀,整整三年来,像是疯了一般的针对着西越,对于东元则是元视。
这让他们不由怀疑,他西越与轩辕圣夜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越离杰带走娴姨娘之中被他隐瞒了下来,整个西越也只有皇后与沉家知道轩辕圣夜如此疯狂的原因,但大多数还是认为轩辕圣夜是个疯子,只不过是为了个女人就这般的疯魔。
暂时休战,让双方都得到了一丝喘吸的机会。
另一边
度先生带着如歌朝着东元边境某处,停留在一座山脉脚下的一座小茶馆里时,如歌一路上听到各种各样的传闻,心也跟着微酸起来。
轩辕圣夜三年来屠尽数十万的西越百姓。数十万的西越士兵,只不过是为了替她报复吧?以为她己死,就打算拉着整个西越来替她陪葬么?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只不过是个夸张的词汇,可真实发生时,她的心中为何这么的酸?
为何她没有惧怕,心中却是满满的感动与不舍?
三年来,对他的思念日复一日的加深,原来到了这般地步么?
如歌坐在茶馆之中,身上穿着素白的长裙,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长帷斗笠,完全遮了容貎,但还是从能她的身上感觉到一抹干净又透彻的气息,温暖又柔和,好似九天而下的仙女一样,蒙笼着一层薄雾,给人疏离的感,但也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哪怕没有看到她的容貎,却还是引来不少的人注视。
纷纷好奇,斗笠之下,她到底是何惊为天人的容貎。边城小镇,第一次来了如此绝美的人儿?
坐在简陋的椅子上,如歌优雅的喝着平民百姓常喝的粗茶,面不改色的细细品尝,静静不语。
茶馆中所有人,在一瞬间的失神之后,渐渐回过神来,回恢了刚刚的热闹。
“你们知道吗?好像西越求和了,递上了求和信,还邀请使者去参加他们越帝的大寿。”有人在开始接头交耳起来。
因为如歌进来之时,茶馆瞬间无声,现在的他们又恢复了热闹,虽然目光时不时的投入度先生与如歌,但还是掩藏不了他们八卦的本性。
“当然知道,夜王也停止了攻打西越的动作,毕竟陛下都同意求和了嘛!只不过你们说,夜王怎么像疯了一样连续三年不停攻打西越?害得咱们这边老是被东元的军队侵扰,兵力差不多全部集中到西越那边去了……”有人不满的抱怨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英雄难过美人关,西越军队偷偷入京,害死了永夜郡主,那永夜郡主是谁?那可是在咱们的女战神啊?”有人说起如歌的封号,就好像说他家闺女一样自毫,让一旁偷听的如歌有些不好意思。
“对对对,现在满个大陆谁不知道永夜郡主的?十四岁的年纪创下了超越先人的奇迹,就连啸天骑的军队度先生,当年一夜尽屠二十万的敌军,也还是伤了几千人,可咱们永夜郡主不一样,无伤无损一人,就尽灭敌军二十五万,俘虏十万,这谁比得上?当称第一人有没有?”
不少人纷纷竖起在大拇指,点称赞同。
“丫头不错啊?威名远传还超过了为师了?”度先生听着茶馆里的对话,故意阴阳怪气的看着如歌的打趣着。
“这小店也没卖什么吃食,我怎么闻到这么大的醋味?”如歌纤纤玉指轻扣着桌面,一手撑着下巴,隔着薄纱玩味的看着度先生。
“哼……”
“哟!这哪里来的美人儿?爷怎么今日才知道?”
一阵刺耳又淫邪的语调传来,打断了度先生的话,听着如歌与度先生两人一种眉头,心中暗叹:又来了!
出来十天了,每到一个落脚的地方就会来这么一下,他们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出现这种情况了。如歌扶额,她也不是长得什么倾国倾城,也没有长得多么的艳丽妖魅,更何况还是蒙着面的,怎么老是引来这么多烦人的苍蝇?
度先生却毫不意外,他完全可以想象,拿下面罩的她是多么的引人惊艳,引人疯狂。
一袭白衣本就给人干净飘渺,再加上她身上具有上位者的威压与气息,故意流露出的温暖与柔和,这种矛盾的气息,怎么不让人被吸引?明明温暖的让人想要靠近,可身上却又有股疏离拒绝人的靠近,男人这种生物只有一个字来形容:贱!
看着得不到的,就会想要拥有!
如歌身上矛盾的气息也是这一路来被烦扰的最主要原因。
“滚开!”如歌不悦的看着站着她身边的男子,神情嫌恶。
只不过男子看不到她嫌恶的表情,也听不出她那不耐烦的语气,反而伸出他的咸猪手,朝着如歌头上的面罩掀去……
“啊……”手刚刚接近白色的面罩,男子发出一阵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他的手腕上,一根筷子直直穿透他的手腕,让男子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惨叫。
“我不喜人接近,如果再不长记性,下次刺穿的就是你的喉咙!”诡异幽森的语调,众人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听着她那清脆空灵的声音时,一个个不由沉得喉间有一只鬼手掐在他们的颈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你给老子等着,老子是城主的儿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一手扶着受伤的手腕,男子坐在地上放着狠话。
如歌宽大的衣袖一飞,道:“真烦!”
“丫头,走吧!”度先生见状,站了起来,冷冷看了眼地上的男子,面无表情的起身。
“好!”如歌见状,点点头,放了一大碇银子在桌上,转身离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地上的男子大声威胁:“不准走,老子……”
男子的话没有说完,白眼一翻,就倒了在地上。
有人上前小心的推着他,试探着他的鼻息,神情顿时惊恐:“死……死人啦,快走……”
一瞬间,茶馆里的客人瞬间四处逃窜,城主的儿子死在这里,他们不逃命怎么办?
如歌与度先生两人听着声后传来的动静,度先生挑挑眉道:“你下毒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这丫头下毒下得神不知鬼不觉的,这次竟然连他也没有注意到是何是给那人下了毒。
如歌轻轻一笑,声音冰冷如霜:“毒就是在我面罩之上,随叫他随意碰的?如果他态度好一点,或许我还会给他解药。”
度先生脚步一顿,看着走上前的如歌,暗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那人解药吧?
------题外话------小剧场:
轩辕圣夜:月光,你过来,本王不会杀你,打个三分之二死就行。
拿锅盖当盾的月光:你……你要做什么?
轩辕圣夜阴冷一笑:当然是要夸奖你啊,让歌儿变强了,本王——很——开——心。
拿十个锅盖当盾牌的月光:不……不用了。
感觉到十分不妙,月光头顶锅盖脚底抹油,逃命般离去。推文:
《前妻驾到影帝别傲娇》/蟹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