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圣驾过了庐州才改道折向西北。”
杨致沉吟道:“你地意思是。如果太子所说属实地话。皇帝刚好是过了庐州才病倒地?”
徐文瀚摇头道:“如果太子所说一切属实。那倒也罢了。但问题在于。皇上为何早不病晚不病。为何要刚好过了庐州才病?为何突然病得如此沉重。以至于连提笔地力气都没有?就算真是如此。沿途到哪儿停留不能养病。为何非要绕道中州?依现下情势来看。庐州实在是皇上病倒地最佳地点啊!”
杨致悚然道:“我接到你地密信。脑子里冒出地第一个念头是宁王在捣鬼。看来倒是冤枉他了。不是宁王。而是太子!他选在庐州改道。可收一箭三雕之效!一是四弟与耿进既找不到出兵护驾地理由。又一时半刻鞭长莫及。二是万一中途徒生变故。随州至南阳相距不远。宁王若以救驾为名悍然出兵。两日之内便可到达。三是故意延长路程。借以拖延时间!”
徐文瀚缓缓点头道:“在皇上御驾亲征之前,太子便早已意识到储君地位岌岌可危。太子久理民政,在军中素无根基,领兵征战也非其所长。而要将忠于皇上的诸多将领收为己用,不但会招来皇上猜忌,也非旦夕之功可以奏效。此番灭唐之战,太子表现平平毫无建树,连个挂名地配相傀儡都算不上,让皇上再度大为失望。若这样跟随皇上回到长安,他担心一旦被废就永无翻身之日,所以才不惜铤而走险,试图弑君杀父提前继位!”
“非但你我都小看了太子,恐怕对此事最难相信的人是皇上。皇上此时即使尚未蒙难,至少也已失却人身自由为太子软禁。你方才所说只是我急召你回京的原因之其一,其二是长安城内也已暗流汹涌,有人相机而动。太子及其班底的如意算盘是:先行严密封锁消息,在回长安的途中,不给诸方势力留下任何护驾救驾的口实。在此期间,长安城内也已布置妥当。等到过了潼关,便会对外宣布皇上因病驾崩,太子自然也就能顺理成章的登基为帝了。”
杨致皱眉问道:“长安城内有人相机而动?……难道禁军大将军周挺是太子的人不成?”
徐文瀚冷冷道:“皇上性情阴骘,行事素来小心,凡是与诸皇子关系密切的人,断不可能委以如此重任。周挺较之耿进、卫肃等大夏名将而言,虽才智较为平庸,为人也十分低调,这才显得有些默默无闻,但资格却比他们更老,早在先帝尚未立皇上为太子之时便是皇上地亲兵了。否则你以为皇上会放心将卫肃调任枢密院太尉之位?”
“你与皇上离京已三月有余,最近两个月以来,内廷禁卫将军赵天养以整肃大内宫防恭候皇上班师还朝为名,先后请得皇后懿旨与枢密院太尉卫肃钧令,三千大内侍卫看似无一人补进调出,却已重新调配轮换当值。我与王相都是文臣,且此举并不违制,也就无话可说。换句话说,大内宫防已全然掌握在了太子的人手上,不是为太子登基做准备又是什么?这是第一。”
“第二,皇上行前严令,御驾亲征期间京畿所有兵马不得擅调一兵一卒,禁军由监国皇子越王、枢密院太尉卫肃、首辅宰相王雨农与禁军大将军周挺共同节制。调兵兵符一分为二,一半由越王暂行掌握,一半由周挺执掌。事发突然紧急之时,调兵谕旨必须由四人亲笔签署,再由越王与周挺合过兵符方才调动。皇上思虑慎密,禁军确实没有调动一兵一卒,但在此期间,却由两位禁军副将耿超与张天行提名,报经禁军大将军周挺上奏,晋升了十一名都尉。”
杨致奇怪的问道:“耿超是宁王的人,那张天行据说是皇帝亲征之前军中高级将领大换血时,才从宁王军中调任回京任禁军副将的。像校尉、都尉这样中下级军官的晋升调用,一般麾下有上万人马的统兵大将即可做主,所谓的提名上奏只不过是个形式。这当中莫非又有什么猫腻?”
徐文瀚脸色阴沉的道:“张天行早年出自卫肃门下,后来才调至宁王军中为将。耿进父子是宁王地人,皇上岂会不知?调任张天行为禁军副将,原就有让他与耿超相互牵制之意。而很不凑巧的是,这次晋升的十一名都尉均是统兵实职,虽只各领两千人马,却牢牢把握住了长安四门!究竟谁是谁的人,又怎么说得清?难道还称不得猫腻?”
“然而其中更大的猫腻就是:禁军大将军周挺一个多月前骤染重病,我怀疑是有人下毒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