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就的长命富贵锁,一副晶莹炫目的珍珠项链。显然长命富贵锁是送与两个未出生的孩子,而珍珠项链则是送与沈玉和赵妍的。
赵妍是皇帝之女,沈玉出身庐州望族官宦之家,杨致如今也可称得上是家资巨万,二人没有老爷子那种对财富狂热迷恋的特殊嗜好,这等礼物并无太大的吸引力。
沈玉对礼物只瞄了一眼,便**伸手取信拆看。见赵妍微微摇头以目示意,又悻悻缩回手去。赵妍对朱灵儿笑道:“难为你家郡主有心了我们姐妹十分感念郡主的情意,愧领厚礼了。姑娘远来劳顿,且安心在府中好生歇息,相信侯爷自会妥善安排。”
虽然郑重其事的此番拜见不冷不热,但有老爷子金口允诺成为“一家人”在先,又有杨致撑腰,记得启程前夜玲珑也是再三叮嘱“若有疑难之处,一切听凭侯爷安排”,朱灵儿心中笃定不少,就此告退。
待她离去之后,沈玉哼道:“不过是敌国的郡主罢了,有什么了不起?以为姑奶奶是她打发一个侍婢捎些劳什子礼物便能糊弄得了的么?——姓杨的一番话说得阴阳怪气的,就是偏心向着她”
赵妍微微一笑不去理她,拆开玲珑的书信认真细看。看完出身半晌,禁不住连连摇头轻叹。沈玉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了?她信中都说了些什么?”
赵妍答非所问的反问道:“你认为今日朱姑娘带来的礼物如何?”
“……并非什么罕有的珍奇物事,勉强过得去吧”
“你可知夫君是何脾性?待你我又如何?”
“姓杨的是何脾性,我还不清楚么?就是块软硬不吃的臭石头待你我……还好。”
“那玲珑郡主为何要千里迢迢遣人捎来书信礼物?”
沈玉想也不想就答道:“还不是想进我杨家的门?”
赵妍叹道:“夫君曾言他与玲珑乃是明媒正娶,你以为她至今尚未入我杨家的门么?即便她致以书信送来礼物,你我又能奈何?玉儿,你对朱姑娘那般相待,委实欠妥”
“夫君看似狂放不羁,实则极是重情重义,绝非拈花惹草的好色之徒。你也知道他是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若想迎玲珑郡主进门,何须看人脸色?夫君与玲珑曾在大漠和北燕同经患难共历生死,玲珑不惜为夫君抛家弃国,这是何等厚重的情意?今生今世还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当今燕皇原是北燕定北王,乃是玲珑亲父。认真说来,玲珑如今的身份已不是郡主,而是货真价实的北燕公主了。我方才细想,抛开玲珑身份贵重不说,还身手不凡胆略过人,能亲率北燕死士远赴突厥王庭刺杀左贤王且一击得手,便是明证。她忍辱负重潜入金陵醉香坊不久便轻松博得色艺双绝之名,可见不仅身负惊世才艺,而且姿容绝世。你想想看,夫君奉父皇密旨只身远赴山东,因此番长安大变匆匆急赶回京,玲珑若如你我一般,夫君怎会放心任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留在山东?那是因为夫君认定,玲珑有代替他在山东掌控局面之能”
“能娶得这等奇女子为妻,实乃相公之幸,杨家之福。更何况父皇曾经亲口允诺,玲珑若能不顾一切来投夫君,便答应为她做主,在杨家给她一个名分。玉儿,实不相瞒,我对这位玲珑郡主亦是敬佩万分,只恨不得早日与她相识相聚啊”
沈玉性情爽利殊少心机,心地却是极为善良,本就是个有口无心的人。听赵妍这么一说,不由有些心慌意乱起来:“我……我确实没去想那许多。……既是如此,那玲珑又何必对你我刻意巴结?”
“这便是她的聪慧之处了。”赵妍把玩着玲珑的礼物,不置可否的道:“长命富贵锁寓意吉祥,或可伴随孩儿一生,甚至几代相传。项链上的珍珠单颗看来似乎不太稀奇,但最难得的是大小均匀,颗颗晶莹通透几无瑕疵,因而整条项链堪称极品。不知你可曾留意?这项链无论年岁几何、是何季节、何种场合,佩戴都甚为相宜。两件礼物看似简单,实则是玲珑精心准备。如你所言,她无须对你我刻意巴结。她一是希望日后我们一家长长久久相处融洽,二是主动放低姿态,以免令夫君为难。而我们那位夫君嘛……,则是真心待你我相敬相爱。若我们不能领会夫君与玲珑的一片苦心,反倒会让人小觑了。总而言之,家和万事兴,醋坛子是万万翻不得的”
赵妍说得不错,在这个夫权至上的年代,杨致已经对她们很尊重了。她虽未说破,但已分析得很透彻:千万别给脸不要脸,否则大家都不好看,见好就收吧
沈玉眼圈一红道:“其实我也知道相公与玲珑都是一片好意。你们一个是公主,一个是郡主,又都是那么出色。我……我这心里……。”
赵妍登时恍然,轻笑道:“傻玉儿俗话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何苦轻贱自己?我相信,我们每一个人在夫君心目中的位置都是独一无二,无可取代”
沈玉与赵妍这头是心潮起伏,秦府那头的杨致与秦空云心中也是极不平静。秦空云一将杨致迎进书房的暖阁,便立即神神秘秘的屏退左右。
杨致愈发觉得事态非同寻常,沉声问道:“二哥,你那么急着找我前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秦空云一言不发,只递过一封书信。
杨致疑惑的接过一看,非但信封并未用火漆封口,并且什么收信人、致信人啥都没写,只字全无。抽出其中的信笺展开一看,不由当即怔住了:信笺上居然也是空无一字
摇了摇手中的空白信笺,苦笑着问道:“二哥,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这是飞扬的来信。”秦空云脸色沉重的道:“只要你我应对回复稍有偏差,四弟便要出大事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