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杯酒的胆量都没有了?难道朕在你心里,一时间便那般不堪了么?”
皇帝这番话前半段听起来还有几分情真意切的意味,然而其用意却是以此为铺垫,仍未放弃劝说杨致饮酒企图,彻底粉碎了杨致心底最后一丝幻想和愧意。什么狗屁君臣翁婿?二人之间的关系,说白了就是一桩披上了遮羞布的交易你杨致可以忘了自己的亲爹叫什么,也绝对不能忘记这一点
杨致不为所动,懒洋洋的道:“父皇,今日这酒喝得还是喝不得,您心中还没有数吗?何必以言语相激,强人所难?我想要什么,您能给我什么,愿意给我什么,其实在您回宫那日前夜,我们在秦府密室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在此就不必赘述了吧?非要我说破的话,我只能提醒您:您不会白给,我也不是白拿。以前如此,今后仍是如此今日您在如此隐秘之处召见,想来不仅是为了劝诱我喝下那杯加料的酒那么简单,有话您尽可直说。”
杨致径直说得这般露骨,叫皇帝怎么下得了台?掷杯拍案怒斥道:“朕已经给足了你脸面,你竟敢如此不知好歹你不就是仗着有那么点本事,才敢如此嚣张么?不就是挟着那么点微末之功,才会如此跋扈么?死了张屠户,难不成还非吃混毛猪不可了?你以为朕真的奈何不了你么?”
杨致满脸夸张的叫起屈来:“父皇,冤枉啊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一会儿汗马功劳一会儿微末之功,一会儿不加怪罪一会儿就嫌我不知好歹、嚣张跋扈了什么都是您说的,还让不让人活了?您这叫不讲理啊”
杨致这副水浸烂牛皮似的泼皮嘴脸,令皇帝愈发怒不可遏,霍地起身背对杨致,在身后的亭柱上愤然重击一掌,恨声喝道:“杨致你放肆”
不想在皇帝咬牙切齿的暴喝中,伴随着传来一阵沉闷的隆隆声,与此同时连整座石亭都仿佛为之震动
皇帝仍未转身回望,举头仰天叹道:“这该死的杀才,就是吃不得一丝半点的亏在朕面前倒还罢了,若是到了朕身后……。唉让朕如何放心得下?——小金,朕只想磨一磨这厮的性子,切不可难为他。且饿这杀才两日,待到明日宫门下匙前,再打发他滚回府去一个字都不消与他说”
然而皇帝并没有立刻听到金子善“遵旨”的应诺声。金子善正眼神复杂的盯着前方,嗓音干涩的道:“皇上……他……。”
“嗯?”皇帝皱眉回头一望,顿时两眼也不禁瞪得溜圆:杨致还是一脸不变的可恶的慵懒笑意,架着二郎腿坐在了石亭的栏杆上。而他先前落座的石墩位置,赫然出现了一个黑咕隆咚的方洞
隐秘的石亭,加料的毒酒,防不胜防的机关……。这就是大夏两代皇帝为那三位倒霉的前辈重臣精心准备的特殊待遇
就在皇帝与金子善竭力按捺心头的错愕时,杨致轻松的笑道:“父皇,我劝您还是省省吧我既是没喝那杯酒,当然也不会中您这一招。您要惩戒我也好,想磨砺我也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难道非要饿我两日才解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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