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梨子惊叫着,从床上翻坐起来。
又是梦啊。
到达北望村后的每个夜晚,木梨子都会做噩梦,但是她对于自己具体做了什么梦,一点儿都想不起来,只能依稀记住噩梦的轮廓,却全然忘记了,梦里究竟出现了什么,让她感到如此恐惧。
或许是因为屋内没有空调的缘故,或许是因为刚刚被惊醒,木梨子睡衣的后背被沁透了,她伸手抚了一把后背,感觉手掌也和身上一样凉。
那就应该不是因为热,而是因为噩梦的缘故了。
木梨子喘息了两下,仰面又躺在了床上。
可睡意却不再来造访她了。
因为睡不着,木梨子索性开始起打量她所呆的房间,大多数都是木头家具,看起来挺干净舒适的。木桌上,自己下午冲泡的清甜的杭白菊茶已经凉透了。家具大体都是样式简单却复古的,就连自己身下躺着的木床,都雕着精致纹路,透过花式繁复的蛎壳窗,可以看到北望村的月光,正从窗外渗透进来。
木梨子把手伸到枕头下,摸索了几下后,找到了自己的钥匙。
这家招待所是村里唯一的一间可供居住的招待所,木梨子初来时,已经做好了要睡通铺的准备,却不料条件是这样的好,不仅很干净,有单人间,连24小时的热水都有。这门钥匙也精致,是一把小巧的铜钥匙,把钥匙握在手心里,反倒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然而,这个流露出善意和温馨的“家”却时时刻刻提醒着木梨子,这里存在着阳光照射不到的伪善与狠毒。
调查了这么多天,木梨子不能说是一无所获。好歹, 她找到了有可能隐藏着秘密的地点,然而,随着她调查的推进,她感觉,一种诡异的东西,也紧跟着她的步伐,悄悄地靠近了她的背后。
有了这样的感觉,木梨子的后背又出了一层冷汗,更睡不着了。后背也变得敏感起来,她翻了个身,甚至感觉身下床单表面雕镂的烟灰纹硌得她脊背发痛。
这个村庄。很诡异。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到北望镇的时候,在榕树底下碰到的那位老人。他扶着拐杖跟自己讲话的时候,他的身后飞腾起一群黑压压的乌鸦,呱呱地叫着。一窝蜂朝天边涌去。
这样的诡异场面,配合着老者木然的表情以及他讲出的话,就更显得阴森可怖:
“”咔哒。
咔哒。
咔哒。
这是橡胶底的鞋踩在木头楼梯上发出的声响,这声响也打断了木梨子的思路。
这个脚步声很奇怪,很有节奏,也很准时。
脚步声是在她入住北望村招待所一段时间之后才出现的。而脚步声的主人,应该和她一样,都是从外地来这里的人。不过那人的作息时间很古怪。每天入了夜,就走出招待所,不知道去了哪里,等到快天明的时候又回来。
他是来这里游玩的?还是来这里探亲的?
但无论是这两种可能性中的哪一个,木梨子都难以想象。他为何要在半夜出去?
这个定时出现,定时消失的脚步声。更让她无法入眠了。
她再次翻了个身,打算从头到尾好好想想,自己是为了什么到北望村来的,又是为了什么,一下子在这个诡异的地方逗留得如此之久。
其实,并不存在什么“导师”安排的课题项目。
木梨子本来没打算离开洪城,想和安一起,看看是否能从男孩那里得到更多的秘密。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她经历过放蛇事件,回到宾馆之前。
她本打算洗个澡就早早睡觉,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打破了她全盘的计划。
短信是这样说的:
“简遇安的身世,在茅店市沙石镇北望村。如果你想瞒着她去寻找你想知道的秘密,就到那个地方去。那里的陵墓里埋葬着她的秘密。”
很直接爽快的遣词造句,而且一看就是对自己有一定了解的人,知道自己对什么最感兴趣。
木梨子几乎是带着心理咨询师的目光审视着这条不知道由谁发送的短信,半晌,她拨打了那个电话。
正如她预料的那样,电话提示说“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这个电话,看来是打不通的了。
她琢磨了一番,发了条短信过去:
“你是谁?叫‘方宁叔’的家伙?”
但那个人回短信的速度倒是快:
“我不是方宁。我是雇佣方宁的人。”
这句话,更是让木梨子精神一振。
在那之后,她花了三分钟,利索地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她想过,幕后的人为何要联络自己,难不成是他,或者说是她,知道自己对别人的秘密总是怀着超乎寻常的好奇心吗?
自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的。
就是,那人想要骗自己到某个地方,然后杀掉她。
那么,她现在贸然前往,无异于是自投罗网。
可是,如果这时候不去,她就不是木梨子了。
她的探求*,远远要超过安,哪怕前面有难以预料的事情潜伏着等待她,她也非要去走一趟看看。更何况,安的秘密一向都是她很想要知道的,而这单独调查的机会又是千载难逢,她不想错过。
于是,她离开洪城,是遵于她内心的需求的举动,她无需对任何人感到内疚。
办理完退房后,她把安的行李放在了酒店大堂那里,拜托了专人看管。反正安说要和男孩住在一起,她又要离开,开着一个房间专门放行李不免有些浪费,还是让专人看管着比较好。
除此之外,她还给修的车场打了个电话。
她终究不是个头脑发热的人,在这时候还是有一定判断力的。
方宁叔现在对男孩虎视眈眈。安陪在男孩身边,还要保护男孩,说不定就会受到伤害,保险起见,还是找个人来陪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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