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原本可能存留的证据就有可能再也看不到了。
换句话说,他们也只有这一天的时间可以用来调查。
要去求简白?或者是让他们暂不拆迁?
就连龙炽也知道,这不是光去求简白就能搞定的事情。
不管是警方还是简白,包括现阶段呈现出来的所有证据,都证明安是自杀的,他们如果怀疑安是被谋杀的,必定得拿出决定性的证据让他们重审,否则的话,他们所有的举动怕是都会被斥为“小孩子胡闹”
再说了,拆迁是上层的决定,要阻止拆迁的话,单凭他们一两句话,肯定是不行。
证据,他们得有证据。
可是这三个人对于自己并没有信心。
假如是夏绵或是木梨子陪在他们身边,他们还能有底气一点儿,可现在光凭他们的力量。谁的心里都没底。
在下了出租车后,他们一眼就辨认出了安的家是哪里。
窗户被从外面砸破了一大块,远远看来就像是一块巨大的伤疤,上午起了些风,风顺着碎裂的窗户倒灌进了屋内,与砸碎的玻璃碴相互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尖锐的呼啸声。
三个人默不作声地爬上楼。站在了那扇已经没了防盗门阻拦的门外,但却没人率先钻进去。
看到屋内空空荡荡的景象最先忍不住了,她呜咽着小声道:
“安她从来都没让我们来过她这里的家,这是我第一次来”
江瓷抬手猛拧了一下的胳膊。声音也带了些许哭腔:
“你别招我啊。我”
龙炽揉了揉略略发酸的鼻子,挺了挺脊背,说:
“小瓷,我们进去吧。”
江瓷抬手抹了一下眼睛,清了清嗓子之后,情绪也恢复了两三分。她钻过门口拦着的明黄色警戒线,进到了屋中。
屋中仍弥漫着淡淡的烧焦味,他们三个人兵分三路。龙炽留在客厅检查去卧室,而江瓷去了安陈尸的卫生间。
起初龙炽想要跟在江瓷的身边,可是江瓷很坚持。说卫生间的地方太小,两个人站不下,也是浪费,倒不如兵分几路,既节省时间,也不会浪费人力。
除此之外江瓷还有一层考虑。
卫生间里是陈尸现场,警察他们应该把该搜寻的东西搜寻得差不多了。而客厅里的东西,大不了先让龙炽找找看,龙炽的粗心江瓷是最了解的,恐怕光靠他找不出什么东西来,等自己把这个地方简单地搜索完毕后自己再去帮龙炽找。
打定了这个主意后,江瓷来到了卫生间,看到白瓷砖上熏黑的印记,还有落在地上的片片黑色的衣服碎屑,江瓷的胸口还是一阵一阵发紧。
她抓紧时间,检查了一下淋浴头和装洗浴用品的小柜子,又留心翻了翻还挂在浴室一角的毛巾,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就准备折回客厅。
在离开前,江瓷的脚踢到了一边摆放着的木桶,发出了沉闷的哐的一声。
江瓷盯着这只木桶,隐约记起来——
这应该就是那只盛满了油的木桶?
江瓷留心看了警察的勘验报告,里面说的很清楚,这只盛了油的木桶上只有悬挂在浴室里的安的指纹,还有木梨子的指纹,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东西。
看着这只静静摆着的木桶,江瓷注意到桶底还有一丝残油,她不由地又出了神:
从现场所有痕迹来看,也难怪警察会做出是“自杀”的结论。
一切证据都指向,她的确是自杀。
屋里并没有打扫过的痕迹,所有的指纹、脚印,都是她的,不仅如此,她身上还有前些日子腰部和腿部受伤留下的伤痕,她又没有别的亲人,因此,即使她的脸被烧毁了,也并不妨碍警方认定她为自杀。
她为什么要自杀呢?
自杀的动机,是他们最需要思考的。
起初江瓷刚刚听到修讲的关于他们过去的故事,第一个念头就是,是神学院把安的过去全盘告诉了她,这样一来,按照安的个性,她必定会选择一死来结束整个悲剧。
可是神学院又明确表示,安的死,和他们没有关系。
那么,到底是什么驱使她采取了如此残酷的自杀方法呢?
自缢,加烧死,甚至还自备了一桶油。
即使有人及时赶到,想要救她,这屋里也没有水,情急之下,很可能分不清这桶里的是水还是油,尽数泼到她身上
想到那样的惨景和痛苦,江瓷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望向那桶的表情也多了几分肃然。
她蹲下身子,想检查一下这个木桶,但突然听到卧室里传来了的叫喊声:
“江瓷姐,龙炽哥!你们快来!这里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