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不认为小殇来到这里,就只是来作弄自己的,如果她是来这里玩,刚才自己那样回答,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之所以能表现得如此淡然,肯定是有别的重要事情要做,那边才会轻轻放过。
与虚河子的对战,分分秒秒都在危险中度过,没什么余裕注意到身外事,也不清楚整场战役是怎么结束的,但回忆起来,依稀记得看见了姊姊的笑脸,也好象瞥见天空中的那道庞然巨影,这些画面综合起来的结论……难道……
“呃!该不会……来了多少人?大家都来了吗?”
“他们要是不来,单单只靠你一个人在那边耍帅,龟兹王城早就被魔狼杀得鸡犬不留了。”
“大家……大家怎么会来的?”
“没什么,各自叫帮手而已,你不是发信请呼伦法王过来帮忙吗?我看你的帮手不太够力,就写信回老家,要他们过来帮忙,他们也听话过来了,虽然来得是晚了点,不过还是帮上忙了……就这样。”
小殇耸耸肩,说得一派轻松,孙武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梁山泊的人马不是那么容易能动起来,也不太可能因为小殇的一封信,就让大家全体动员,打破多年来的沉默,参与大地上的事务,远赴域外,相助龟兹……至少,假如梁山泊一直在中土等消息,那不管小殇怎样传信求援,他们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赶到。
比较可能的答案,就是大家早已来到域外,一直在某处等待,沉默注视着整体局势的变化,等着小殇送来最后的信号,当这个信号一送到,他们也立即采取行动,大举参战,若非如此准备充足,心眼宗堪称人强马壮,又怎能在他们精锐尽出、兵锋最盛的时候,反过来击败他们?
闯荡江湖多时,孙武的思维能力大有进步,很快就从简单线索中,找出这些关键,然而,对此刻的他来说,比起这些有的没的,与家人久别重逢的喜悦,早已占满他脑海的所有空间,要不是下半身仍然麻痹毫无知觉,他立刻就要跳下床,冲到外头去找人。
“小殇,姊姊他们……”
正要询问,孙武脸色一变,察觉到一些不妥,刚才一下情绪激动,牵动内息,赫然发现自己的真气若有若无,较之原有的浑厚充沛,完全是两码子事,稍一运劲,竟连金钟劲都运不上来,象是力量突然狂跌,不晓得怎么会弱化那么多?
“发现了吗?你不用太惊讶,还有你的下半身也不是瘫痪,这和你真气减弱一样,都是治疗导致的后遗症。”小殇道:“大家派我来,就是负责做解说的,简单来讲,由于你的胡来,这次又差点把命送掉,花了好大力气和代价,才保住你这夭寿骨的小命……”
“行了,想骂人就骂吧!别用那种奇怪的形容词了。又不是我自己愿意受伤的,动不动就要拿命去拼,你以为我愿意吗?”
“哦?那请问孙大侠、孙掌门,你是为什么要拼命呢?”
“这还用得着说吗?魔狼群都杀进城内了,我当然……”
“你确定?撒谎是不好的行为喔!根据当时的线报,你好象是听见什么人正在城内,然后就冲下去了,好象比亲爹死了还着急啊!关于这一点,你有没有什么想说明的?需不需要我请某位或某几位女士到场作证?”
小殇面无表情地说话,语气中隐隐带着一股煞气,孙武承受不住,只有宣告投降。
“是、是我不好,给大家添麻烦了,我承认是我不对,你就先跳过这段吧!我的身体怎么样了?”
“哼!少打岔,总之,这次要处理的伤势太厉害,不得不使用一些新技术,由于是从未用过的新技术,在实际运用上,多多少少有些先前所未知、不能尽如人意的地方,你下半身的麻痹,是因为血脉暂时不通,这个问题连带也影响到你体内真气运行。”小殇道:“一定时间内,你没法站起来用双脚走路,力量剩下不足一半,金钟罩也受影响降关,这些是暂时现象,但时间长短没人说得准,或许是三、五天,也可能是三年五载,你听清楚了吗?”
“嗯,听清楚了,就这样吗?”
“就这样吗?你这表现也太淡然了吧?这差不多就等于被废武功,普通武人碰到这种事,就和天塌地陷没什么分别,你就那么看得开?”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看不开也没辙啊!我的志愿又不是当武林至尊,武功练高了当然好,练差了……也就是差了,再说,武功被降等已经让人够难过的了,你还要我有所表示,难道要我自杀给你看啊?”
孙武两手一摊,表现得很无奈,幸好小殇没有在这话题上穷追猛打,他也着实松了口气,紧接着,小殇完整叙述了一次战况的演变,毕竟孙武昏迷后,什么都不知道。当他听到虚河子就这么身亡,孙武的感觉很复杂,有点不太能接受,如此强敌最后竟死得那么荒唐。
“习惯就好,战争就是这么残酷,不管是怎样的强人,可能威风大半生,死的时候都死得很搞笑。虚河子这样已经不错了,起码好过象某人一样,跌在粪坑里,被那些东西淹死。”
孙武知道小殇说的是谁,以前自己就觉得古怪,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更是难以相信,西门朱玉会是这样的死法?这个人生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干着别人一生也难以做到的大事,充满着光和热,他算无遗策,仿佛什么都被他掌握在手里,生前连死后的事都机关算尽,如此厉害的一个人,别说是很难相信他那种死法,孙武甚至觉得西门朱玉可能根本还活着,搞不好就躲在某处,窥视着自己。
不过,听到战争的最尾声,两大高手离奇现身,摆平了魔狼,还用非常大排场的方式互拼,孙武的眉头也皱成一团。
“好莫名其妙啊,那两个人……从哪里冒出来的?是谁啊?”
孙武的阅历始终不及旁人,对这两名强人的身份毫无头绪,即使听了小殇的描述,也猜想不出,但听小殇说完,他脑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想亲自出去看看,尽管来不及见到这场惊世之战,可是能看看战后的痕迹,那也获益匪浅了。
不过,才刚想行动,不听使唤的下半身,就成了孙武最大的麻烦,经过短暂考虑,他决定放弃,毕竟这边没轮椅也没拐杖,自己就算撑着下了床,也没法行动。
“那两个人啊?听说其中一个是同盟会主席陆云樵,信不信就看你了。”
小殇的一句话,差点让孙武吓得摔跌到床下,这个名字所带来的震惊太大了,不仅因为这号人物来头不小,更因为他没理由会出现在域外,还出手干涉龟兹王城的战役,这是很没道理的事。
“陆、陆主席,他到域外来做什么?”
“天晓得,可能是来追你的,谁叫你答应替同盟会走私军火,结果半天没有回应,人家的老大等不及,亲自来追你拿货!”
“这……也有点道理,但来追我拿货,为什么要插手王城的战役?”
“人家是侠中之侠嘛!路见不平,就算不搞点道路工程去铲平它,总也要拔刀相助,拯救黎民百姓啊!不然哪还算得上大侠?”
小殇言之有理,但孙武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难以解释一切,不过,这些问题本来也用不着自己操心,相比之下,自己还更想尽快见到姊姊,姊弟两人分开已久,有太多的话、太多的问题,想要和姊姊说了。
“凤姐不在喔!她和老胡在帮你弄完手术以后,就离开了,可能回到上面去了吧?她似乎不太喜欢跟这边有过多的牵扯,说不定,是为了怕被人妖给纠缠上吧?”
“呃……这个是没说错,满可怕的。”
孙武点点头,难得地同意了小殇的话。既然姊姊不在,自己就不用急着出去,还有其他自己所关心的人,他们的安危状况,自己还没问清楚。
刚要开口,孙武注意到小殇还是躺在自己胯间,虽说下半身已完全没知觉,但看那个姿势,实在是很暧昧、很不舒服,想叫小殇换个姿势,又知道她一定不会理。
“奇怪……我突然想起来,你以前钻我被窝的时候,好象都只是睡在旁边,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喜欢这样睡的啊?”
“我喜欢怎么睡,和你有关系吗?”
“就算是当人肉枕头,起码也能有点发言权吧?一开始,你好象是来取暖的,可是现在都变成这样了,起码我想知道,当初是谁教你这样拿人来取乐?是谁启蒙你的?”
“凤姊啰!”
“什么?我不相信!”
孙武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姊姊虽然平常也爱胡闹,也会和小殇一起作弄自己,但总还是有个限度,怎么都不至于指使小女孩玩猥亵性游戏。不过,稍微再想想,又觉得一切倒也难说,姊姊有时候喝得醉醺醺,神志不清,说了什么话都有可能。
“姊姊她当时是说了什么,才让你产生这种想法啊?”
“她……”
小殇要回答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没了声音,孙武觉得很奇怪,今天的小殇没精打采,明显欠缺活力,陷于低潮,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小殇,你怎么……”话问出口,忽然外头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迅速逼近,跟着就是有人推门进来,张口便骂。
“死丫头,你到底答应了那个法王什么条件?他们现在狮子大开口,讨要一堆好处,说都是你代表龟兹答应的!”
姗拉朵情绪激动,骂个不停,孙武听了几句,大致理解状况。呼伦法王率一众教徒来援,面对魔狼群的强大攻势,他们力有未逮,本来预备撤退,小殇代表龟兹与法王谈判,许下众多好处,呼伦法王与教众才同意继续支援,吸引魔狼的注意,直至梁山泊的援兵来到,扭转战局。
战争打得很辛苦,战后结帐清算,法王遣弟子来商议先前小殇允诺的条件,虚江子着实惊愕,于情于理又很难说不,而得知此事的姗拉朵怒气冲冲,直接跑来找小殇问个究竟。
见到这样的姗拉朵,小殇萎靡的精神陡然一振,跳起来叉腰说话:“哈,笑话!你又不是三岁小孩,难道以为呼伦法王是义务来帮忙的吗?人家是宗教团体,不是慈善机构,这次为了多支撑一刻钟,替你们争取时间,提供掩护,法王连自己的命都赌上,接受改造,还吞下超量的辐射物……这么大的牺牲,现在要你们多给点好处是应该的,就算是叫小弟出去砍人,也要给安家费吧?”
小殇这一番抢白,说得姗拉朵哑口无言,当时自己正在魔狼群中朝王城闯,兵凶战危,根本没法留意身外事,只是依稀感觉到,呼伦法王那边打得很激烈,吸引了魔狼群的注意,减轻了自己这边很大的压力,否则单靠羽宝簪、任徜徉,绝对无法突破魔狼群的层层阻碍。
异变之后的魔狼,攻击力远远超越之前,呼伦法王一方与之交战不久后,就支撑不住,后来好象又发生了什么,才又继续与魔狼群交战下去,照小殇的话听来,那就是他们与小殇合作,连法王本人都用高风险的秘术,临阵进行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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