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个有意思的女人。徐延英有趣的想着。
怎么刚才说她精明,现在又胡涂了?要知这些关于国家、朝廷上的算计,哪是女人家能够过问的?
他向她透露的消息,其实早已远超出她该知道的范围,没想到她竟还不依不饶,执意问出所有真相。
不过徐延英并没有生气,他本就是有容人度量的将领,先前还在西南打仗时,每回战役都没少邀众人一块儿集思广益过。
若能有个凡事能够相商、倾吐的妻子,似乎也不是坏事?
原本那日在大殿上声称萱草是他的妻,不过是为了避免皇帝将女儿塞给他的权宜之计,之后不是没有隐隐后悔过。
毕竟一旦将话说出口了,那便是他要一辈子相处的女人,除非死亡,否则再不能更改,要知诰命夫人可不是想休离就能随便休离的。
然而他对萱草唯一的印象,只有两人圆房那夜,她抖得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是发抖着默默承受,连反抗都不敢。
没想到一年多不见,除了长相之外,她完全像换了个人似的,一次次令他惊喜。
他很高兴能拥有这样的妻子。
“皇帝欲将女儿嫁给我,确实有其他算计,而我宁愿欺君也不想当驸马,亦有我的理由。这些事背后所隐藏的真正原因,如今暂时不便透露,现在你只要将忠勇侯夫人的角色扮演好,其他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因为心情好,他难得破例解释了这么多。
“说到底就是不想告诉我了。”姚萱萱咕哝,随后才道:“你放心吧,我现在就是想反悔也无处哭去,所以这忠勇侯夫人的角色,我会好好当的。只是老夫人那儿,你最好去说清楚。”
她晓得徐老夫人有多渴望恢复过去徐家风光,要是知道徐延英将她推上来,就为了不想让公主进门,以老夫人的个性,不抓狂大闹才怪。
提到母亲,徐延英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当然比姚萱萱清楚自己母亲是什么样的女人,也了解要说服她配合有多么不容易,正因为如此,这事更得由自己去和她说不可。
“嗯,我会去和她说的。”他应道,见姚萱萱似已有了困意,眼皮子狂打架,不禁笑了笑“好了,话既已说开,咱们歇息吧。”
“你还要睡这儿?”她有些不满的抱怨,但因为实在困得不行,声音已经很小了。
“你就不怕皇上的人突然跑回来探查?再说你迟早得习惯的。”
徐延英当然看得出姚萱萱对自己的抗拒,但他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也不以为忤。
虽说出嫁从夫,但他们过去才相处过一晚,还是一年多前的事,她不愿意和他同床共枕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并不希望他的妻子是太容易认命的人,如同他从不打算以罪臣之后的身分,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
而他也的确成功了,牢牢抓准时机,令皇帝亲口免了徐家的罪。唯有对生命有所要求和坚持的人,才会设法努力改变现状。
姚萱萱闻言默然。
是啊,他说的没错,他们如今已经是在皇帝那建了档的夫妻,就算再不情愿,她的命运也已和他绑在一块儿了,与其一味抗拒,还不如想想往后该如何过日子。
“那你好好睡,别再挤进来了。”她勉强拉过棉被将自己滚成蛹状,由于实在太困,还没等到他的回应就昏睡过去了。
徐延英凝望着她的睡颜,心底荡过一抹柔情。
看来往后有她的日子,应该会挺有趣啊。
接下来的日子,让姚萱萱深深觉得官夫人这职业根本不是人当的。
唉,她多怀念过去只要伺候儿子和徐老夫人的生活啊!虽然吃的穿的都没有现在好,但起码过得自由舒心,没事还可常跑去书房找书看。
反倒是成了贵妇后,食衣住行都精致许多,可从前逍遥的日子却也一去不复返。尽管换了大屋子,也多了下人服侍,然而由于老公已返家,晚上她再也无法自己独占一整张床了。
如今她每天得花两个时辰学习那些所谓的贵妇礼仪、社交课程,再花一个多时辰管家,白天得在老夫人那儿立规矩,晚上又得应付丈夫,连和儿子相处的时间都少了,令姚萱萱非常怨念。
而其中最让她痛苦的,当然还是伺候婆婆。不得不说,婆媳问题不管在哪个时空都不罕见啊。
徐老夫人后来也知道徐延英对外宣称姚萱萱是他的妻的事了,为此她气了整整半个月都没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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