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采春阁第一花魁,不但擅长以色事人,还懂得用琴音迷惑男人。”
铁征走进劲风阁的花园,琴音方歇,云想依正紧闭双眼,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直到一番冷嘲热讽将她唤回现实。
好久未听闻他以这般口吻说话,怎么今日听来如此刺耳,心头甚至有些微微刺痛?
收拾波动的思绪,她如往常微微屈身,面无表情地道了声:“将军。”
“看来你的琴艺已经恢复往常的熟练,不枉我送来这把古琴只是不知道明晚那些大老粗是否懂得欣赏第一花魁的琴声?”
铁征不愿承认赠琴的初衷,刚刚与铁柔对谈之后,他惊觉自己不该这么善待一个俘虏。
明晚他特别邀集异族首领们商讨维护边关和平事宜,酒酣耳热之际不免需要歌姬助兴。其实歌姬的事早已安排妥当,但此刻心虚作祟,他决定让云想依与会奏琴娱乐嘉宾。
“明天我会派人送来衣饰,我要你好好打扮,在我的宾客面前抚琴助兴,看看京城第一花魁是否一样能风靡边关这些粗人。”命令的口吻,显然只是将她当作一个卖笑的风尘女子看待。
抚琴助兴?
云想依抬头望着铁征,心头泛起的落寞和苦涩是她所陌生的。本为他的赠琴暗自欣喜,没料到却是羞辱她的另一个花招。
她向来只在湘云水榭抚琴,能进到里头聆听她琴音的男人都是经过情姑娘精挑细选,大多是风度翩翩的文人雅士,上等清茶伴着琴音,一场纯粹的心灵交流。
如今,铁征要她在众人之前抚琴助兴,她可以想象喝醉的男人会做出什么事。
从什么时候她开始顾虑到这些?以前的她从不在乎的
欸!本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怎么?只有出得起上万银两的皇亲贵冑才有幸听到第一花魁的琴音吗?”铁征察觉云想依脸上的细微变化,她好像不似以前那么无动于衷。
他该为这样的结果感到高兴,但为何他却心虚得像是个将良家妇女推入火坑的人口贩子?
“奴婢遵命。”云想依垂下眉睫不再望他。
她的命运向来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她早该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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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丫鬟送来一套衣裳,只能以华丽眩目、衣不蔽体来形容
整套衣服完全以薄纱缝制,玲珑曲线若隐若现。帮忙梳妆的丫鬟还特地在云想依眼睛周围画上浓厚的黑色线条,说这是当地舞娘标准的装扮。
云想依像个木偶任由丫鬟帮她打扮,眼帘始终低垂着。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像极了廉价妓女,他正是这么看待她的。让她穿成这样只尢在众人面前贬低她,让她毫无尊严地任人狎玩。
想着想着,心头竟泛起莫名的悲伤。
“老天爷!月姊姊,你怎么穿成这样?”铁柔的惊忽声如一阵风飘入劲风阁。
她刚刚才听闻大哥今晚要宴请那些胡人,而且居然要云想依抚琴助兴,急得她二话不说冲了过来,连段衍刚都挡不住。
“这这衣服简直跟没穿一样嘛!”铁柔难以置信地瞪着云想依,原本就红润的脸颊瞬间像火烧起来一样涨红。
接着她转身将跟进来的段衍刚推出门。“刚哥哥,你不准看!快出去”
天吶,真难想象月姊姊穿这身衣裳到宴客厅会引起怎样的骚动。听说边关这些蛮子个个都是粗鄙野夫,月姊姊一出场必然尸骨无存
尽管铁柔怎么推,段衍刚仍不动如山,只是正直地盯着云想依的脸,说出主子交代的事。“可是,将军吩咐月儿姑娘这时候该到宴客厅。”
“不成,不能让月姊姊穿这样出去!”铁柔拦在云想依身前想阻止“她只是个奴婢,又不是舞妓,为何要穿这样出去娱乐那些宾客?”
她真是不懂大哥为何这么做,先前还以为他对月姊姊有着特殊感觉,真把她搞胡涂了!
见铁柔这么护着自己,云想依有些感动。“小姐,别为难段护卫,他只是奉命行事。”在这个状况下还会有人在乎她,这样就够了。
铁征会这么羞辱她,应该早在意料之中,是她不该心存妄念,以为被禁锢在劲风阁只是他唯一的报复手段,以为他前阵子不再羞辱她是他的态度软化,以为他抱着她时,眼神中流鲁思丝情愫
“可是”铁柔也无计可施,只要是大哥下的命令,连她都不敢不从。她无奈地叹口气,只好解下身上的披风,垫着脚尖将它按在比她稍高的云想依肩上。“月姊姊,你小心点。”
“嗯!”云想依用披肩包覆着**的身躯,对铁柔露出感激的微笑,然后随着段衍刚走出劲风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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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宴客厅已一片狼籍。
歌妓们还来不及表演完准备的舞曲,已被座上高壮粗犷的胡人拥在怀里调笑嬉戏,熊般的大爪甚至探入轻薄的衣襟内大肆揉捏,眼看一场活春官就要上演。
坐在主位的铁征怀里揽着一名歌妓,脸上的笑容却显得有些勉强。
他已经后悔让云想依来此表演助兴,现下这群醉汉个个都是衣冠禽兽,她必然像只误入狼群的羊儿,一下子就被生吞活剥!
不行,他得去阻止她!
铁征甩开歌妓攀附的手臂豁然起身,大厅此刻忽然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望向入口处,个个张大了嘴巴,还有人流着口水。
喧闹之中,云想依杵在门口好一会儿,不知何处是她的座位,直到自己成为目光焦点,她拉紧披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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