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荒原

    人物：张英、赵解放、田乐、梁大庆、韩青、李二妞、记 者、青年、众人

    [主题歌：这是一幅壮丽的画卷

    衬景是祖国的尊严。

    这是一支屯垦戍边的画面

    蘸满了灵魂的色源；

    这是一片最后的荒原

    这是一个特殊的兵团；

    用生命挑战着极限

    ——染翠西部河山

    [ 灯光暗升。年近七十的张英赵解放静静地坐在一起，像一张 放大的照片。年轻的记者正在向他们询问着什么，二人的脸 上 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记  者：大妈，您是哪一年进疆的？

    张  英：五五年！

    记  者：回过老家吗？

    张  英：没有，年轻时没时间回，老了想回去家里没人啦

    赵解放：我是第二军的，老三五九旅的兵，四九年跟王震一起进疆的。

    张  英：还没问到你哪？我说到哪啦？

    记  者：您来时才多大；和赵伯伯那一年结的婚？

    张  英：我来第二年就和她结婚了，当时你不知道他追我追多紧，要是慢一点 我可能就不是他的老婆

    赵解放：看把你美的，当时我也是一个英雄呀

    张  英：时间咋过得这么快呀，一切都象昨天一样，那时候我才二十，长得还不是多丑，听着边疆处处赛江南，怀着崇高的理想就来啦！

    赵解放：当时苦碱滩的天一下子亮了许多，我们没想到能一下子分来这么多女兵，我们跳着秧歌欢迎你们，把你们当成天上的太阳

    [灯光暗，一束追光照在张英和赵解放身上，二人沉浸在对往事的  回忆之中

    [字幕：一九五五年

    [塞外秋景，空旷凝重

    [音乐粗犷豪放，扭秧歌的锣鼓声由缓到急，铺天盖地卷来。

    [音乐声中，众兵团男青年身着不太规范的土黄布军服舞上。舞 中，男人站是一座山，俯身遮荒漠，气势磅薄，吼声震天。

    众男人：（唱）翻过山，趟过河

    过玉门，进荒漠。

    为革命赴汤蹈火

    大开发波澜壮阔

    [男人舞中聚成两座相叠的山峰，张英等四女人走上了男人山，田乐从中间上。女舞男唱。

    众男人：（唱）个歌的嗓子像破锣

    不爱说话爱唱歌

    苦碱滩，光棍多

    光棍汉字多寂寞

    饭没味，水难喝

    夜里睡不着，睡呀睡不着！

    女  人： （唱）睡不着为什么？

    众男人： （唱）想呀-----想呀-----

    女  人： （唱）想什么？

    众男人：  （唱）哥哥我想找老婆！

    女  人： （唱）走进荒漠的女人踏上了男人山

    众男人：  （唱）荒漠上的男人两眼快望穿！

    [众男人众星捧月般将女人围着，女人羞涩的 捂着脸看着军垦汉子，张英掏出照片偷偷的看。

    张  英：  （唱）没看见照片上的那个他----

    伴：  （唱）羞死啦

    张  英 ： （唱）没见过面的男人，我却要和他成一家

    伴 ： （唱）成一家，成一家

    饥饿荒原要发新芽

    众女人 ：（ 唱）这么多的男人要把天喊塌

    这么热情的场面看得我眼发花

    田  乐：  （唱）日落西山下

    满天映红霞

    荒凉地有人说起了悄悄话

    就像枯木发新芽

    姑娘们，小伙子们

    ——大家都该休息了！

    [众男人你推我我推你就是不走，急的田乐大叫

    田 乐：梁连长

    梁大庆：到！

    田  乐：管好你这群兵，别吓着几位兵妹妹。

    梁大庆：是！（大声）集合，立正稍息。

    张  英：（悄悄地捅了一下韩青）这是不是给你介绍的对象？

    田  乐：（对梁大庆说）说话的那个就是未来的连长夫人

    韩  青：好像，可比照片上老多啦？

    梁大庆：二妞，把几位女同志安排住下。

    李二妞：（应声而出，向女人敬礼）大姐姐，随我来。

    一女人：房子在哪？

    李二妞：在地下。

    [女人小心地看着脚下边，有一位无意走到做饭的地窝子上。

    一男人：（骂骂咧咧地）奶奶个熊，跑到房顶上干啥，土都掉锅里啦？（四女人吓的躲到李二妞后边）。

    一男人：吃二妞有俺的对象没有？

    李二妞：不知道（男人恋恋不舍地走下了）大姐姐，你们站到伙房上边啦！[二妞带四女人下。

    梁大庆：田干事，具体分配方案您说吧？

    梁大庆：这又不是布袋买猫早晚也得让人知道

    田  乐：这

    田  乐：（掏出一张纸）这是团里制定的方案，你看

    梁大庆：火把

    [众人应声，瞬间举起燃着的火把。

    田  乐：（很严肃的）同志们，这次除了赵解放是团长保的大媒，其他的都给了 她们照片，至于谁能娶上老婆，还要看这几位姑娘的眼光。

    梁大庆：别乱

    [几个男人起哄，抬出赵解放

    （唱）：老赵是标兵

    还是一位战斗英雄 ；

    出甘南、战永靖

    进渭北，战黄龙

    ——兰州战役立大功！

    屯垦戍边苦碱滩

    他开荒也是头一名；

    他现在已经过了年龄

    老同志受照顾也是常情！

    田  乐：老赵，你的情况团长都向女方介绍了，女的叫张英，今年二十二岁，在家是村干部，还是你们河南老乡呢

    赵解放：我、

    梁大庆：你这老牛还吃嫩草哩！（众笑）大家听着，机会都有，关键看谁主动，看谁能在开荒中立功；常言说的好，美女爱英雄，原来谁打仗勇敢就是英雄，现在咱是屯垦戍边的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主要任务就是开荒，谁开荒多谁就是英雄！为了表示对女战友的欢迎，我决定今天晚上咱连挑灯夜战大开荒比赛，把干渠南一百亩地整出来，有没有信心？

    众男人：有！

    [开荒舞蹈，音乐豪迈强劲

    [伴唱：走进了戈壁荒原

    融入生产建设兵团

    将一生交付与屯垦戍边

    为的是新中国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为了西部开发的长远

    我愿扎根边疆无怨无悔无悔无怨！

    [切光

    [暗转。剪影，婚礼场面。鼓声深沉幽怨。几个小伙子聚在一起偷听新房内的讲话。赵解放、张英胸戴红花坐在一条红柳编的长凳上， 拘 谨 得不敢对视。众男人静听无声，无聊而又心焦的相互耳语。

    众男人：（唱） 洞房咋这么静

    真冷清，没人声。

    公共洞房他们用

    光棍汉想听房也听不成！

    [梁大庆悄悄走上。静观片刻，拍了拍一位男人的肩膀，众男人回头，看着连长。

    梁大庆：老赵可是咱连第一位新郎女的也是千里迢迢来咱连结婚的第一位新娘，你们这么多人听房下着新娘咋办

    男人甲：连长，结婚没我的事，听听房总可以吧！

    梁大庆：不行

    众男人：（失望的）唉

    梁大庆： 想听也要等到后半夜吗！李二妞（李二妞应声站出）你 今天就在这 站好岗，别让人搅了老赵的好梦，你也别听，就是听也 要轻一点 别弄出动静

    李二妞：是！

    梁大庆：集合，（众男人迅速站队）目标、自己的床、跑步

    [ 众男人跑下，梁大庆看了看新房后放心的慢慢走下。

    [暗转，洞房

    赵解放：（唱）这一阵坐得我腰酸背麻

    脖子里直痒痒我抓也不敢抓。

    为新婚我把排碱渠下

    深秋天冻得我上牙打下牙，

    为洗去满身汗臭我把胰子擦

    怕的是我身上有味熏着她。

    进洞房半天她不说话

    我这里没话不敢找话茬。

    我这里偷偷看一眼那个她

    她低头摆弄胸前那朵花。

    该死的油灯你快灭吧

    我心里就好像有几只小兔乱蹦哒！

    赵解放：（动也不敢动的小声说）你（张英无言）刚吃过饭你可能不饿，你渴吧？（张英无语）我给你倒点水

    [赵解放一瘸一拐地倒水递给张英，张英慢慢转脸看见赵解放，吓得水缸子掉在地上

    张  英：你是谁

    赵解放：赵解放

    张  英：你不是，照片上的人没你老

    赵解放：这是我的照片，只是时间要往后推十几年，这是在南泥湾开荒时，被评上劳模时一位记者给照的

    张  英：你

    赵解放：我没骗你，我是赵解放，但是我又没那么年轻，我还是骗了你，我  （为难地蹲在地上）

    张  英：（唱）不像不像真不像

    赵解放：（唱）真是真假是假不能更张。

    张  英：（唱）赵解放高大英俊人健康

    赵解放：（唱）这样形容太夸张。

    张  英：（唱）为什么照片上那么年轻

    赵解放：（唱）这张脸数十年饱经风霜。

    张  英：（唱）两条腿一瘸一拐为啥不一样

    赵解放：（唱）兰州战役负了伤！

    张  英：（唱）我问你今年有多大？

    赵解放：（唱）三十三岁过了杠。

    张  英：（唱）你比我大了十一岁

    赵解放：（唱）你就像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张  英：（唱）我想也不敢想！

    赵解放：（唱）是不是很荒唐？

    张  英：（唱）我不同意你别勉强

    要不然我跑到隔壁上去喂狼

    赵解放：（唱）劝声姑娘别莽撞

    这种事不能急你再想想

    张  英：（唱）手冰凉，牙打架

    心中如同刀子扎

    入伍前想来住高楼大厦

    没想到下了车是满目黄沙

    宣传时说是有电灯电话

    没想到点油灯还要计划。

    吃菜没有油

    戈壁上不见花

    耳听野狼嚎

    夜看星眼眨

    我本是年轻人早把决心下

    再困难也要在兵团把根扎。

    我本想找个英雄成个家

    没想到英雄的模样把我吓傻。

    我好像红柳一棵孤立无助

    是何人能理清我心中一团乱麻！

    赵解放：（唱）红柳无人栽

    也会把花开。

    根深固沙海

    献身可为柴；

    一生难做栋梁材

    也 作绿洲挡沙牌！

    伴  唱 ： 红柳生塞外

    不把地点择。

    心中春长在

    不惧炎两态。

    虽不风流也可爱

    向着日月敞胸怀！

    [李二妞拉着梁大庆上。

    梁大庆：（拿着火把进地窝子），咋了，这良霄一夜值千金，不好好睡觉闹啥，大妹子哭的恁伤心，是不是老赵欺负你了，你说我关他禁闭。

    张  英：（欲言又止）

    赵解放：唉！是我老又丑，她看不上！

    梁大庆：这

    赵解放：连长，不行就让她走吧，我给她那路费，你就别操心啦！

    梁大庆：啥话，我不操心谁操心，大妹子，今天晚上你先到连部住一晚上，先别忙着走，观察老赵一段时间，不行再走人，我说一句实话，老赵是个好人，是个真正的兵团职工，二妞，你带小张同志去休息，（二纽带张英下）老赵，你看这事

    赵解放；我（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奶奶

    梁大庆；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赵解放：我啊（一生干嚎冲破寂静化作痛苦地呜咽）。

    [切光

    [男人欲哭无泪地吟唱：

    凯歌进新疆

    走进戈壁滩。

    挥起坎土曼

    屯垦又戍边。

    饥饿的荒原把我盼。

    饥饿的我不怕累、不怕累就怕孤！单

    [暗转

    [梁大庆、赵解放、田乐三人正在争吵。

    田 乐：老赵，这事你不能怪我吧！

    梁大庆：这还真得你解释解释，老赵你咋不说话、

    赵解放：我我我的田领导

    （唱）实话实说不是错

    虎是虎，猫是猫。

    我老赵是棵岌岌草

    长不了白杨那么高。

    田  乐： （唱） 我好心把好事办坏了

    我向老赵作检讨。

    我应该提前让你俩见个面

    二人先把心而交！

    梁大庆： （唱） 自我批评也不好

    想想怎样在搭桥。

    田  乐 ：（唱）老赵你就当舍身炸碉堡，

    高举起爱的火焰把她烧 。

    赵解放： （唱）不好不好这不好

    梁大庆： （唱）这时候你不能临阵脱逃！

    赵解放：田领导、梁连长，这碉堡我真炸不了。我投降

    梁大庆：你不是英雄是个狗熊！

    赵解放：狗熊就狗熊，反正我攻不下这个高地，要不我拿路费让她走，要不给她找个年轻一点的，要不就让她

    梁大庆：要不要不，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赵解放：算啦，还是让我到山里放羊吧，呆上一冬天，啥烦心事都没有了。

    梁大庆；放羊，又寂寞又孤单，团长要知道我让你这英雄去放羊非批我不行，算了

    田 乐：进山放羊好！我有一个好主意！

    （唱）老赵放羊先进山

    叫张英送给养就在后天。

    这一步就是关键的关键

    老赵你把好这一关！

    梁大庆：好主意，不愧是知识分子！

    赵解放：不行不行，她又相不中我，孤男寡女在一块几个月，他要是闹起来我咋办！

    梁大庆：你还是不是党员，你还听不听命令，小心我关你禁闭！快去准备，下午出发！

    赵解放：这（苦笑着下）

    梁大庆：明天就把张英派去

    田 乐：不行，让李二妞也去吧，有个伴好一点，那孩子挺机灵的，有事也能下山说以声！

    梁大庆：我看就这么决定！

    [切光

    [众男人隐出

    （唱）冰当镜子云擦汗

    狂风梳头雪洗脸

    兵团男子汉不怕千万难

    最怕长夜凄风寒    [暗转

    [三天后，阳光明媚，天山深处的地窝子。赵解放、李二妞清扫羊圈，张英收拾房子。

    伴 唱：  西山晴，东山明

    银装素裹两座峰

    一山尽显四季色

    处处都是情

    ——都是情

    张 英：二妞帮我提桶水！

    李二妞：（看赵解放）她叫我

    赵解放：你去吧！

    李二妞：哎，（提水，放，扭头欲走。

    张 英：你陪我说几句话吧！

    李二妞：那边活多着呢！

    张 英：临来时连长说啦，让你两个照顾我，你们两个在一块有说有笑的，见了我一句也不说，你们就是这样照顾我的吗，要不我就回连里去，你别拦我

    李二妞：好好，我陪你说话，你想说啥？

    张 英：你咋叫二妞？

    李二妞：（不好意识的）我娘生了七个男孩，怀我时想这是个女孩，可生下来一看又是一个男孩，我爹一恼就给我起了一个女孩的名！

    张 英：你长得就像一个女孩

    李二妞：（脸一红害羞的）我走啦

    张 英：不许你走，你年纪这么小咋跑到这里来的？

    李二妞：我是被国民党抓壮丁抓到的，在兰州战役中被解放过来的，当时赵班长举着一束手榴弹冲到我们的阵地上一声大喝：缴枪不杀，我们一个排十几个弟兄早就不想给狗日的马步芳卖命啦，把枪一扔就投奔了共产党。

    张  英：他还挺勇敢的

    李二妞：那是，当年赵班长和日本鬼子拚刺刀，一口气能杀十一个小鬼子呢！

    张  英：他说的？

    李二妞：他才不说呢，是连长说的

    赵解放：（干活路过听到二人谈话笑着冲二妞头上拍了一把掌）你又给老子胡吹，干活去（拉着二妞下）

    张 英：（望着二人远去，情绪复杂的）

    （唱）雪山高，直上重霄九

    山川秀伟岸又风流。

    难看出天有多高的有多厚

    能听到林涛在吼。看天天无忧

    看地地无愁

    我却是万般忧愁压心头！

    我本是中原女一无所有

    一家人四壁空苦度春秋。

    解放后党领导迎新去旧

    我做了一名基层干部不图享受。

    作表率先报名新疆走

    穿军装戴军帽梦寐以求。

    年少人锋芒露争强好胜

    样样工作争上游。

    我只说干工作船随舵走

    没想到人生路处处有激流。

    兵团战士荒原上艰苦奋斗

    男子汉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

    党中央英明决策前所未有

    屯垦戍边绝不能一代休。

    大江南北成千上万巾帼女英别父离母赴新疆精神神擞

    要解决军垦人后顾之忧。

    女儿家谁都有个小九九

    谁不想俊小伙配上一个俏丫头

    团领导给我看照片人挺清秀

    谁料想入洞房却是一个小老头！

    哭也哭不出，笑也笑不出

    就像鱼刺卡在喉！

    赵解放为人还忠厚

    遇事稳重不强求；

    这婚事看是荒唐少有

    我说不出是走还留

    梁连长心事我早看透

    他盼着俺两个能结鸾俦。

    我无形中带上无形紧箍咒

    不知何时能取下头

    ——取下头！

    [切光

    [灯光暗淡，音乐恬静

    [慢收光

    [夜色沉沉，音乐轻松流场。

    [缺月斜挂，舞台分两个光区，张英独居

    [赵解放为张架好火后，就拿着被子走到李二妞身边。

    赵解放：让让

    李二妞：战场上是英雄，面对女人是狗熊。

    赵解放：你还教训起我来啦，让老叔看上你长大没有。

    [赵解放挠李二妞痒痒，李二妞大笑，二人嬉要，李二妞将赵  解放压在身下。

    李二妞：快说，有老婆是啥滋味？

    赵解放：不知道？

    李二妞：不说（搔赵痒痒）

    赵解放：（告饶）我说（爬起）说啥？（痛苦地）

    （唱）：啥滋味，滋味滋啥

    谁要知道是王八。（铺被褥）

    入洞房没说几句话

    连她的手儿也没敢抓。

    我也是正常人心猿意马

    神色恍惚难自拨；

    临来时梁连长交待几句话

    这阵地慢慢攻欲速不达；

    到如今我真是骑虎难下

    有时候不开真想自杀；

    我好比骡子难把车辕驾

    牛粪上难以把鲜花插！

    李二妞：（唱）别光说这泄气话

    要打仗不怕她地理错综复杂

    这堡垒你一定要拿下！

    赵解放：（唱）眼皮难眨，睡觉吧！

    [二人睡

    [切光

    [众男人隐出

    （唱）：寒冬大雪下

    喜鹊叫喳喳

    哥哥来兵团

    荒原把根扎；

    梦中谁靠着哥的肩呀

    热热乎乎开心花！

    [升光

    [张英怀抱一小羊羔在说话

    张  英：小羊乖乖把门开开，不开不开你是老狼。（笑）你饿不  饿？我喂你。（喂、羊不吃）讨厌（推小羊，小羊倒、忙抱  哟，小羊羔，真让人心痛，你是不是在想你妈妈，你妈妈跟  老赵到山里吃饭去了，它吃饱饭才有奶喂你呀！别着急，它  日落西山就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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