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是秦风风的好朋友。
我听秦风风说起安然,已不知是第几次了。每当秦风风说起安然,一副自豪的表情,我便不忍提醒他,我根本就不认识安然呢。在秦风风眼里,安然仿佛是个完人。他总是在说他。我能够从秦风风的话语中想象出安然的与众不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不太想见这个人。说不出的感觉,仿佛是预见到什么。
而我的预感,一贯都很灵的。
我和秦风风是很被看好的一对,我们没有吵过架,没有任何的不合。秦风风很宠溺我,我也很安于现状,从不轻易抱怨任何。如果不是那次在绿园见到安然,相信我和秦风风是会要结婚的。
秦风风每每提起安然,总是十分高兴,他说:“西子,你会喜欢安然。”会吗?这不一定,可我不愿见这个人。说不出的感觉,呵,不要见他。“西子,你并不认识安然,为何反感?”我也不说话。有时候我是很固执地坚持某些莫名其妙的事物,而秦风风从不勉强我。每见安然,必然尽量与我避开,我很感激。秦风风,只怕是喜欢我的这一点倔强吧。
可是那一天,我看见安然。
秦风风的28岁生日,他颇有感慨。从学校里出来,一下子便近30。我看着他呵呵呵的笑:“老得真快,对吧,呵呵。”秦风风便拍拍我的头。老得真快啊,没点错的。时间那样过去,一步都不曾停。不知道我们为了什么而踟躇。
我知道,秦风风是不放心我。可是我真的下不了决心,真的是这个人么?午夜梦回醒来,看着秦风风那张脸,这是一张漂亮的脸,可是我毫无激情。难道我的下半生就这个样子么?片刻之后我又讪笑,陈西啊陈西,这样的平温和安定,你求都求不到。于是一日一日的,我们就一起老了。
绿园是我们常去的地方,秦风风的生日也不例外。我们坐在靠窗的角落,我一贯坐的位置。我无论去任何地方,都喜欢坐靠窗的角落,能够很少的被打扰,还可以肆意的看外面的世界。我有想要知道一切的欲望,喜欢窥视别人,任何的方式。秦风风他不明白这一点,但他宠溺我的任何喜好。他陪我,我一沉默,他便不说话。
我想我是喜欢秦风风的,不然我不会忍受他。我这样的人,从来不委屈自己任何。所以,我想,我和秦风风,恐怕真是得互相守上一辈子了。不知怎的,想到这里总是有凉凉的感觉。我不应该有这种感觉。
我将包打开,准备将礼物拿给秦风风,一抬头,就看到了安然。
那个人,留着很长的胡子和头发,很亮很深的眼睛,朝秦风风走过来,我就知道那是安然。秦风风的描叙很详尽,安然的特征极其明显。他的样子,和他的名字完全不符。
看到安然,秦风风变得极其开心,两个人立刻说起来。我微微笑,青梅竹马的友情,呵呵,真好。拿礼物的手缩回来,再次放回到咖啡杯的旁边。
感觉到安然打量的目光,便抬起头迎向他笑。“哈哈哈哈哈。”安然大笑起来,我听到他的声音,疑惑他的开心。却看不到他的嘴巴。这个人,胡子留得那么长,把嘴都遮住,眼睛却那么黑那么亮。他是想在我身上看到什么呢?“哦,差点忘了介绍。西子,这是安然。”秦风风开心的样子。呵呵,我终于和安然见面。秦风风最好的朋友和他最爱的人,终于见面。
那日秦风风那么开心。他笑得那么好。我在心底告诉自己,这个人对生活的要求那么低,对你那么好,等什么呢?于是我想,那时我与秦风风恐怕真是只差一点儿就要永生相守了。
可命运它不是这么安排的,我在很早便已经预见到。
可是我见到安然。
秦风风不该因为开心而喝那么多,安然送过秦风风再送我回来,一切就已经不一样了。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我知道事情已经改变。
所以当我入睡前想起安然的脸,我就知道,我没错。安然长长的发和胡子,就这样牵牵绊绊的,把我牵住了。
秦风风接到我的电话,沉默了很久。终于他说:“西子,你确定你考虑好了?”虽然隔着话筒,我仍然能听出他声音里重重的痛。可是,那又如何:“嗯。”“那么,好吧。”秦风风仍是说“西子,你知道,我总是在这里等你的。”我想要说些什么,秦风风已经挂断。
从今天起,我陈西定然成了罪人。我知道,可是我不能骗自己,我也不愿骗秦风风,我更骗不了安然。是我的错便是我的错好了,那又如何,我只能颓然,命运给我的,就要勇于承担。
安然来找我,门铃一阵阵地响。我窝在被子里不想起来。有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找我?秦风风他有钥匙,怎么不自己开门?猛然想起,呵,秦风风已经不再了。秦风风。我便起来去开门。
黑乎乎的一个头,安然。真是奇怪,这个人,那么长的发,那么长的胡子,却一点不颓废,不过是特别罢了。
“呵呵,你来了。”我打开门。心里一惊,这么自然的话语,仿佛熟识已久。
安然在沙发上做下来,我拿给他一厅可乐:“我刚起来,你先坐会。”
于是回了卧室,端详镜子里的自己。呵,陈西,你有什么样的本领,可以令两个男人这么爱你。便又笑出,秦风风不说,你是如何确定安然会爱你的呢?呵呵呵,笑自己的自恋。待洗漱完毕,才出了卧室。
安然看着我。从冰箱拿出的可乐放在茶几上没有打开,安静的被白色的雾气包围,凝着了一滴一滴的水珠。不知道,在我进卧室去的这一段时间,他是否也一直盯着这门呢?
都不说话的气氛好奇怪。安然的眼睛我不敢看,太深遂。
“听不听cd?我这里只有cd了。”的确只有cd,我不看电视,也没有其他的活动,只有音乐和书。
“cranberres的,有吗?”
“有。”我点头,cranberres是我喜欢的组合之一。找出他们的cd,放进去,按下播放键。音乐便响起来。
it"snotworthanything,morethanthisatall。
i"llliveasichoose。orinotliveatall。
soreturntowhereyoucomefrom。
returntowhereyoudwell。
becauseharassmant"snotmyforte。
butyoudoitverywell。
i"mfreetodeside。i"mfreetodeside。
andi"mnotsocidalafterall。
。。
freetodeside,为何刚好是这首歌?我对自己讪笑。
安然穿着军绿色的灯芯绒裤,墨绿色的外套。我低头看自己,卡其色粗布裤,骆驼色的大衣,呵,连拖鞋也是卡其色。专一于一种色系,热衷于自己,音乐,色彩,也许还有更多。
也许他也发现这一点,看着我笑。
很久之后,他走之前的最后一句,他说:“陈西,我定不辜负你。”
我呆了一下,之后微笑:“安然,路上小心。”
轻轻的关上门。
这样的话,不像是安然说的呢。我淡淡想着,不觉已走到阳台。
往下看,发现安然一直望着这儿,呵,还好住得不高,不然他怎么受得了。
我笑了,于是安然便笑了,之后才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如我想象的漂亮。
“陈西,你恋爱了。”我对镜子里的自己说。
选择安然也许没有太多的理由,但只要一个理由便已足够。我爱他。即便他没有如秦风风般的宠溺我,即便他不爱我,那也不会如何。安然便是安然,我爱这个人。爱是这样无力的,谁也没有办法。
何况,谁说他不爱我呢?
“陈陈。”安然从背后抱住我,吻我的发“在想什么呢?”
我笑:“没有。”
安然不叫我西子。
他不要我想起任何其他的人,包括秦风风。
是啊,我还能面对秦风风么?
那日入超市买东西,出口时遇着秦伯母,躲闪不及,于是只好微笑。她如见怪物,使劲横两眼,然后转头走开。那副表情,只差没往我身上吐唾沫了。
呵,现世人。我理应招此待遇。那时做着她的未来媳妇,她待我极好,当时处理婆媳关系来着,现在却不是了,且弃了她儿,自是得换个待遇。心底怕是仍叫着:“陈西啊陈西,你如此不知好歹。秦风风哪里不好,你竟负了他。会有报应的。”
呵呵呵。为自己的想象力鼓掌。
没有人看好我与安然,就如那时每个人都看好我与秦风风一般。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若是没遇见安然,和秦风风守着一辈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现在遇着了,说这些如果还有什么用呢?
最难得,是秦风风与安然仍是好朋友。真好。我陈西,再有能力使他们都喜欢我,也就不过如此而已。
那时我与秦风风的关系是路人皆知的,他们都将我们视为模范情侣。于是秦风风从我的周围消失,太令人奇怪。四处问:“陈西,秦风风怎么了?”我心里笑。秦风风是一个太讨人喜欢的人,若是我此刻说秦风风病了,只怕是医院也要给挤满了人的吧。
我说:“秦风风再不会来接我了。”
“怎么会?陈西?秦”我止住了他们的问话,问下去,有什么必要呢?他们没有再问下去,四处散开。
可明在空档把我叫了开去。“西子,你和秦风风怎么了?”呵呵,可明喜欢秦风风,我知道,不然她不会与我做朋友,但是可明是关心我的,这个我也明白,只是我和秦风风的关系让她难堪吧。呵,不是每个人都像我陈西的,可明若是有我一半自私,也不是如今这般难堪了。可是,不论如何,对她,我心存感激。“我和秦风风分手了。可明,是我说的”“西子,你为什么?”“可明,我并不爱他。我骗不了他,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安然。”看她还要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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