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只见大堂里已经站满了人,有服务生,厨师,再就是游客,大都穿着睡衣,都在向餐厅方向张望,有的人一脸茫然,似乎与我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有的人一脸惊惧,好像受到了什么恐怖的刺激,都在窃窃私语,互相打探“到底出了什么事,”我问王娜,王娜定了定神“我也不太清楚,你回房后不久,我也回房了,我想上网给家里报个平安,可互联网突然不好使了,我也没在意,洗洗睡了,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死人了,我害怕极了所以就砸你的门,还好你没事。”他很慌乱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不过对我倒是很关心,让我感到一阵温暖,我下意识的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还在抖,我紧紧握住对她说:“你跟大伙在这里,我去餐厅看看出了什么事。”
不管怎么劝说王娜执意跟来,我也只好由着她,餐厅里十分昏暗,只有岩画一侧的射灯亮着,一个身影怔怔地站在玻璃幕墙前,旁边还有一男一女抱在一起,女的趴在男的怀里哭泣,开来两个人都吓坏了,身子不停地抖,我再仔细一瞧,高瘦的是董飞,抱在一起的是那一对新婚的,我顺着董飞的目光,朝岩画那面看,忽然王娜尖叫起来,只只见玻璃幕墙内严教授浑身是血的坐在里面,面部表情扭曲的望着墙外,一只手放在玻璃幕墙上写下鲜红的字“快逃”看来是用身上的血写的,只听新婚夫妇男的说道:“我和老婆下楼来找些吃的,刚准备吃那个男人就从上面掉了下来,接着就是用最后的力气写了那两个字,”“是窒息,老严是活活窒息死的”董飞接过话头对我说“你走后,我们又聊了一会,这时候跟他同来的那几个人也过来了,因为酒店的事我们又吵了起来,不过这次老严站在我这边,那几个家伙气哼哼的上楼了,老严说再劝劝他们,也跟着去了,大伙都散了后,我也回去睡了,可心里烦睡不着,我的房间里餐厅最近,他们一喊我马上就过来了,老严死的太惨了。”“报警了么,”我赶忙问道
董飞掏出手机扔给我,我一看没有信号“这里有最先进的设备,互联网,手机都可以用,现在什么都接不通了,现在房间气温正在下降,好像有人破坏了太阳能供热管网。”这时忽然传来几声枪响,所有人像是被驱赶着都跑进了餐厅,接着有人看到了老严的尸体,尖叫起来,不过这一切,很快被大厅里的灯光的突然亮起给打断了。
刀疤脸和他的两个手下,端着ak47自动步枪走了进来。
刀疤脸大喊道:“请大家都坐下,我有话要说,这里有三支自动步枪,如果有人不听话,枪子儿可不长眼睛,诸位听懂了么,我的人开始准备吧,另外看看人到没到齐。”话音刚落,十来个服务生立刻从人群里走出来,其中竟然有小李,董飞见状连忙问:“小李,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帮着他们做事。”没等小李回答,刀疤脸把话接了过来:“董先生,这就是你执迷不悟的下场,李先生已经是我公司的副总经理了,过不久会是这座金矿的矿长。”“金矿,哪来的金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李我要你说”董飞怒喊道,这些年他带小李如兄弟,走南闯北作为副手小李是第一选择,董飞甚至正在建议董事会,分给他股份,因此对于小李的背叛,使董飞又惊又怒。
“对不起董哥,实在是人各有志,你知道么这座山里有一条黄金矿脉,几乎整座山都是,价值好几千个亿,工程进行时,刀疤大哥就来过打了招呼,我也给您发过邮件,希望您过来谈一下,可您对开矿实在不感兴趣,还说这是最后的投资,您选水瓢口这块谷地,就是想养老了,董哥我和您打拼了这么多年,不想就这么收手了,放着几千亿不赚太傻了。”小李低着头像是在坦白“那有两个工人发生意外死亡,延误工期也是你们干的了”董飞问道:“那可是两条人命。”
“哈哈,与几千亿的黄金比两条人命算什么,您董老板不也是花点小钱摆平后继续施工了么,”刀疤脸怪笑道:“本来我想利用老严那个书呆子,和平解决这事,可你一意孤行,修路,架光缆,还弄了个太阳能发电,最后居然说服老严和我作对,你知道么老子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听老子话的,老严这家伙不听话还和我谈什么民俗保护,这回我让他和那些岩画一块死,看他还保不保护了,姓董的今时今日这些人的死”刀疤脸边说边指着剩下的人“和你有绝对的关系,你要想让我放了他们,现在是没门的,不过我们还可以合作,只要你肯我让他们死的尽量少些痛苦。”“你就不怕警察么,”我问道“我们都死了,他们不会来查么。”
刀疤脸走到我面前,用他那双野兽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我告诉你年轻人,我可以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就已经证明所有问题了,你们将死于一场意外,酒店失火,真是太惨了,我的手下可以作证,别忘了他们是董先生的雇员,是幸存者,这是你的女朋友吧,长得很标致嘛,真是可惜了哈哈”说着刀疤脸狞笑着伸手去拉王娜,王娜吓得尖叫起来“你别碰她,”我叫道,刀疤脸笑道:“好,有情有义,黄泉路上不寂寞了,老董你考虑好了么,咱们合作会省下很多麻烦的,一会我一把火把这里烧了,只说是个意外,我的手下都是证人,受害人那边你照赔,保险公司都会赔给你的,你亏不了多少,这块岩壁后面的黄金,也算你一股,怎么样。”
董飞看了一眼刀疤脸,又看了一看我们这些人,苦笑了一下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忙着做生意,酒店我一家一家地开,可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终极目标是什么,以至于和老婆离婚孩子恨我,也是浑浑噩噩的,前年老严给我打电话,我和他是在民俗推广会上认识的,他给我讲了这里的民风是多么淳朴,远祖先民是怎样的保护他们的家庭,萨满教的神话传说,我记得他说过一个人如果过于贪婪,就会遭到萨满神灵的吞噬,所以要珍惜与爱人孩子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我和他很谈得来,所以我来了,打算给自己找个养老的地方,再把老婆孩子接来,补偿我的过失,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全部私人身家,今天你要把它拿走,我没办法,我不想同你这种遭天谴的人合作,你要是还有些良心,把孩子放了,也许萨满大神不会让你下地狱。”
刀疤脸似乎已经料到他会这么说:“陪着黄金下地狱,我求之不得,我告诉你我也是这块地方长大的,不过我相信我自己就是神,是这里的主人,有权攫取这里的一切,你放心,我不会让孩子做孤儿的,与父母在一起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这时忽然传来对讲机的声音“老大,都各就各位了。”“很好,”刀疤脸笑道:“各位,今天我也要搞一个祭祀仪式,你们的牺牲标志着我的发达,谈话结束,咱们走,小李你和胖子去车库发动铲雪机和汽车,外面的雪很大很深,天也很冷,零下四十多度,我会生堆火取暖的,然后回到镇上领着幸存者,痛苦地诉说你们的不幸,我想诸位是体验不到这种篝火晚会式的快乐了,因为我会把餐厅的门锁上,诸位是出不去的,再见。”说完刀疤脸带着另一个手下出去了。
他前脚一走,餐厅里立刻炸了锅,哭喊声,咒骂声响成一片,几十个人乱作一团,几个人围住董飞要把他打死,董飞见状高喊道:“你们究竟是想死还是想活,”所有人都怔了一下,董飞立刻压低声音:“接着哭我给大伙说逃跑方法,你们几个年轻的去砸餐厅门,别让他们怀疑”那几个大学生,和那对青年夫妇,还有几个服务生,跑到门那里开始哭叫去了,只听董飞接着说:“他们要放火,等他们把火放起来,就是咱们跑的时候。”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很有把握,我和王娜以及别人都是将信将疑,不过没办法,事到如今只能相信他了,于是哭得更卖力气了。
果然,不一会烟就跑了进来,门口的都退了回来,告诉董飞刀疤脸的人都撤了,董飞说道:“大伙跟我来,”接着来到岩画一侧的玻璃幕墙前“为了修这个幕墙保护岩画,我特意在旁边修了个暗道,这里直通车库,大厨你们几个人从侧门进入展室带上老严的尸体殿后,不要担心氧气老严从上面落下时,那里面就不是真空的了,这条暗道就是给他们这些研究者预备的,好了我在最前面,这里有些冷,大伙挨紧点,好了走吧。”安排妥当,董飞第一个进入了暗道,接着是我与王娜,没多久就到了车库,董飞和我小心翼翼的进去,一人抄起一把大扳手,汽车都发动起来了噪声很大,我们慢慢往前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大喊一声“不许动”我们立刻停了下来,接着闪出一个胖身影,原来是刀疤脸的手下胖子,只见他端着自动步枪紧张的叫道“你们是怎么出来的,老大快来呀。”
忽然那个胖子倒地不出声了,背后出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拿了把铁锹“是小李,”我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董飞笑道:“他没把秘道的事说出去,就说明他良心发现了,小李是我的左右手,密道的事他能不知道么,我与施工方定秘密协议的时候,他就在场。”“老板,都怪我一时利欲熏心,那个刀疤脸杀人不眨眼我真的害怕了,”小李边说边抹眼泪“我看到他们要把男女老幼都杀了,就知道该是赎罪的时候了,我错了”董飞安慰道:“小李你做的大伙都看到了,我会为你作证的,来吧大伙都上车,把老严的遗体放在行李舱内,要快。”
刀疤脸一伙正在雪地里狂欢,尽管雪已经快没膝盖了,整座木制构造的宾馆熊熊燃烧起来,火借风势越少越大,这些匪徒也是越来越兴奋,不停地喝着酒呼喊着,突然一个劫匪叫到:“老大,铲雪机和大客车都出来了,”大把脸立刻用对讲机喊话:“胖子回话,小李回话,不是告诉你们,听我命令再开车么,回话,他妈的,赶快停车。”
小李在前面开铲雪机,董飞开着大客车,雪太大了,只能缓慢的向前走着,董飞手上的原来的胖子的对讲机传来了刀疤脸的叫骂声,接着就是自动步枪子弹的呼啸“大伙都趴下,”董飞叫道“小李加快速度,”对讲机里传来小李的声音“雪太大,太深了,开不快,”“好呀,姓李的,原来你出卖我,看我追上你们把你们全杀光”刀疤脸气急败坏的大叫,接着又是一排子弹,打在大客车车身上,其他的匪徒也是边开枪边追赶,无奈,雪太深,每走一步都很吃力,两方面就这样僵持着。
忽然小李的铲雪机停下了,只见他从上面跑了下来,是一大巴开门,上来后一脸绝望的喊道:“董哥完了,铲雪机抛锚了,是胖子,这家伙想上来结果大腿卷进履带里了,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拼了,我们这里有枪和子弹,汽车的空调会支持一阵,外面冷,他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董飞果断的说。
刀疤脸看到车停了,知道他们遇到麻烦了,更加兴奋了“弟兄们,车停了冲上去把他们全都干掉,不要打车窗,也不要打轮胎”说完又是一排子弹射了出去,这次是朝天射的,其他人也是争先恐后的向汽车冲了过去,毕竟外面太冷了。
形势越来越危急,匪徒们离车越来越近,车里的人或是趴在地上,或是趴在座位上,除了匪徒的嘶喊,谁都不敢出声,忽然董飞的对讲机里有匪徒在喊:“老大,快看后面那一大群是什么,”只听到刀疤脸叫道“不好向我们冲过来了,快开枪,开枪”顿时枪声四起,我们这些人趴在车上,也感到汽车似乎在震动,好像是什么成群的东西,朝这边冲了过来,忽然听双胞胎兴奋叫道:“妈妈快看,岩画里的动物活了,都跑下来了,朝这边冲过来了”“你们俩赶快给我趴下”他们的妈妈叫到“我大着胆子爬到后车窗,向外张望,只见一群巨鹿在火光的映衬下跑了过来,不仔细看还真像从岩画上跑下来的,只见它们越跑越近,天哪有成千上万,那些匪徒已经顾不了我们了,拼命地朝鹿群开枪,在前排的鹿倒下了,后排的马上从其身上踏过,分散在车两面的劫匪,迅速被鹿群踏在脚下,只剩下刀疤脸和几个人守在车后,对正面冲过来的阻击,我忽然觉得好笑,这家伙想杀死我们,现在却在帮我们的忙。
“快看鹿群帮我们开出一块通道,”小李兴奋的叫道“它们都朝水瓢口冲过去了,我们有救了”渐渐地鹿群稀疏了,我偷看刀疤脸一伙,只见他与另外几个幸存的手下边换子弹边喘着粗气,忽然夜空中传来呜呜的狼叫,旅店的大火仍然在燃烧,映衬到他们的脸上,那是极度恐惧的脸“狼群该上场了,”只听董飞用对讲机叫道“你要为犯罪付出代价”几百条狼果然出现了,把车围了起来,不过它们似乎只是在打扫战场,对被射杀的麋鹿疯狂的撕咬吞噬着,刀疤脸的一个手下,看来是吓坏了,突然朝狼群开枪“别开枪,它们不会袭击我们”刀疤脸叫道,可可一切都晚了,受到惊吓的狼群立刻朝他们扑来,又是一顿扫射,忽然狼群在头狼的带领下撤了,匪徒们也只剩下刀疤脸一个人了“都给我下车,否则老子把车现在就炸了,哈哈怎么样,最后的赢家还是我,哈哈哈”刀疤脸疯狂的叫嚣着。
“赢家,你看看后面,谁来了”董飞用对讲机说道“小李开车”“谁来了,谁来了”刀疤脸叨念着,慢慢转过头来,只见一只巨大的东北虎站在了他的后面三米开外的地方,他刚一转过身来老虎巨大的身躯立刻朝他扑了过去
大客车缓缓的在鹿群开辟出来的道路上行驶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通往小镇的路,不过出了水瓢口,手机信号就慢慢的强了起来,董飞报了案,镇上的边防部队说马上就过来,于是董飞叫小李停车等待救援,劫后余生的人们尽显疲态,大多数互相依偎着睡着了,董飞也在打盹,我看看手表,快八点钟了,车窗外还是一片漆黑,雪似乎停了“鹿群与狼群怎么会出现,”王娜依偎在我的怀里问我,这是我最幸福的时刻,因为我知道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了,共患难的情谊比什么山盟海誓都珍贵“我也不太清楚,也许是一种条件反射吧,我听说生物学里面有种基因记忆,狼群可能是遗传了这种记忆,当他们看到火光时,古老的合作式的狩猎方式被唤醒,所以才有了那一幕,我只能是解释到这一步了。”我解释道“不,要我说呀是萨满大神显灵了,把那群坏蛋消灭了,不然那只老虎怎么会出现。”王娜撅起小嘴俏皮的说,看到她那么可爱的样子,我忍不住亲了过去,与她吻在了一起。
突然一声轻咳,把我们从甜蜜中唤醒过来,原来是董飞,他笑着看着我们“大家快起来,把车内灯关了,往窗外看。”所有人都起来了,不约而同地向窗外望去,只见车窗外面乌云已经退去,繁星点点,一束束的光影在天上穿来穿去,颜色淡淡的,青青的,然后是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所有人都被这绚烂的景色陶醉了,只听双胞胎感叹道:“爸爸妈妈,快看,彩光跑到天上去了,好美呀。”所有人都笑了,开心的笑了,我不禁感叹美景还是自然的好,这才是伟大,真正的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