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随着他的话沉了又沉,他拉着我的手,一根根抚弄着我的手指,他垂下眼眸,“轻舟和左池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我又何尝不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他抬头,眸光凝重,“轻舟的话,最不可信,你不能因为她,而怀疑我,明白吗?”
我不由抿紧唇瓣,不知道该摇头还是该点头。
左霄启眼中满是笃定,“我和你说这些,给你讲我和轻舟的渊源,给你讲我带你回家的原因,讲覃瑶之前在我心里的位置,我为的是你能彻底解开心结,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一丝一毫的嫌隙,你明白吗?”
可是……
除此之外,还有股份呢,他当初和我结婚,就有左立强许诺的股份的成分在里面,喜欢和股份,他自己都说分不清哪个多,哪个少,他如此的恨轻舟,如此处心积虑的想从左立强手里拿到股份,现在左立强转了部分股份给左瑾晗让我们共同代管,他对我的心思,我不由着也要多想一分。
我眼神犹豫,左霄启低头吻上我的脸蛋,“老婆,今天我说的话太多了,我等你想明白,不管怎么样,你记着一点,你是我的老婆,小瑾瑾是我们的女儿,我们是一家三口,永远都是,爸爸给不了妈的,给不了我和一喏的,我统统都会给自己的老婆孩子,我不会让我的悲剧在自己的老婆孩子身上上演。”
左霄启脸上的笑意轻扬,“你老公可是一个负责任的丈夫,也是一个负责任的父亲,我们拭目以待。”
话音落,他舒了一口气,“你睡会吧,累了半天了。”他柔和的眼神又落在左瑾晗身上,“看看我们的女儿睡的多香。”
我也着实累了,索性躺好休息。
闭上眼睛,任我如何努力都睡不着,我的脑子里似一团乱麻,找不出头,理不到尾。
股份,覃瑶。
轻舟的话像魔咒一般在我的脑子里不停的叫嚣着。
翌日。
醒来后,左霄启开始给左瑾晗换着尿布,衣服,我看着女儿的小胳膊小腿,不由低笑,“我们家的保姆工作最轻松,男主人把保姆的工作都做了,她们就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或者我们不在家的时候,她们还可以到泳池里游游泳,然后喝两瓶红酒什么的,等着每个月发工资就好了,她们不是我们家请来的保姆,是一日三餐好吃好喝好玩供着的祖宗。”
左霄启眼睛里淬了一层柔光,“你懂什么,这叫幸福,亲手照顾孩子是一种快乐,一种满足。”
我摇头,下床朝着浴室走去,“你继续你的快乐吧。”
洗漱完毕,打理好自己,左霄启抱着左瑾晗唤过我,说:“我们出发了。”
我疑惑道,“去哪里?”
左霄启顿了顿,吻上左瑾晗的脸蛋,“我们去看奶奶,好不好?”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跟着他的步子离开。
一家三口到了墓园,左霄启抱着左瑾晗,“妈,这是您的孙女,左瑾晗,昨天刚刚满月,我带小瑷和小瑾瑾来看看您。”
想起昨天左霄启同我讲的他妈妈的离世,我突然有些伤感,有些心疼,这个男人从19岁开始,他的妈妈就是他心里一道刻骨铭心的疤,他看似强大,却也有着最脆弱的一面。
从墓园回来,左霄启陪我去了医院,妈妈依然住在icu病房,“小贝呢?”我看着憔悴不堪的爸爸问道。
爸爸干裂的唇瓣一张一合,有气无力道,“他两三天来晃荡一圈,来不来有什么用。”
我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却也无可奈何。
在医院陪着爸爸说了好大一会的话,看着妈妈生死不定的样子,我不禁悲从中来,孩子养的不好,说不定还能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从医院出来,我直奔店里,左霄启直奔学校,公司是自己的,他可以发号施令,可是学校的课,他不能一拖再拖。
妈妈在icu住了27天,转到了普通病房。
这一日,我高兴的跟过节似的,转到了普通病房,意味着脱离了生命危险,许是爸爸提前通知了阮贝,我们在普通病房安顿好之后,阮贝也来了,他的手上张扬的挂着路虎车钥匙。
他到病床前看了妈妈一眼,“妈,你好点没?”
“妈还没有醒呢。”我淡淡地说。
爸爸指了指椅子,说,“小贝,你坐下。”
阮贝吊儿郎当地坐了下去,“我妈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爸爸清了清嗓子,“到目前为止,所有的费用都是你姐夫在支付,就连护工都是你姐夫请的,我们家的钱都被你败光了,你把路虎卖了吧,往后你妈的护理,康复,都需要一大笔钱来支撑,你妈有女儿,但是也有儿子,这些钱不能都让你姐夫一个人出。”
“爸。”阮贝打断爸爸的话,“卖了路虎,我开什么,为什么不卖房子,偏偏要卖我的车?”
“房子放在那里不用花钱,你的车每天加油多少钱,保养,洗车,保险,什么不是钱?你不上班,没有经济来源,我和你妈工资不高,我们也养不起你的车。”
“爸。”阮贝不耐烦道,“买车是我妈决定的,想让我卖车,门都没有。”他抬头瞅着我和左霄启,“姐姐姐夫那么有钱,给我妈治病不应该吗?”
“应该?”我冷笑,饶是我再好的性子也坐不住了,“我和妈早就签署了生不养死不葬的协议,你买路虎的钱,用的就是买断我和妈母女关系的钱,也就是说,我就算再有钱,和妈也没有一点关系,我没有找你要回这些日子的花费就不错了。我给妈掏钱看病,是看的爸爸的面子,你做儿子的,妈生了你养了你,你不该付出点什么吗?”
阮贝耷拉着脑袋,晃了两下,不痛不痒道,“我这不是来看妈了吗,还让我怎么付出?”
呵,我妈当真养的好儿子。
“行,今晚你留下来照顾妈吧,记得给她擦身倒尿。”我说着走向爸爸,“爸,跟我回家。”
“别,别呀。”阮贝咻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哪会照顾人,再说了,妈还没有醒,我照顾她,她也不知道啊,等她醒了,我再天天来看她。”
阮贝说着就逃也似的跑出了病房。
爸爸一张苍白憔悴的脸满是悲怆,他望着病床上的妈妈,眸子里是埋怨,是无奈,是心疼,各种复杂的情绪一起冲击着他的眼球,“你赶紧醒过来,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吧。”
“爸爸。”左霄启声音温和,“我再多请两个护工过来,晚上就由护工照顾吧,爸爸晚上睡另一个房间就好。”
左霄启给妈妈安排的是两室一厅的豪华病房,厨房卫生间齐全。
爸爸唉声叹气,“小左,辛苦你了,我就不客气了,等你妈醒来,我让她好好的跟你们道歉。”
“爸爸。”左霄启薄唇浅勾,“一家人,不说这话,只要我妈能恢复过来,比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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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叹了口气,“小贝要是有你们一半的懂事,哎……”
我宽慰着爸爸,“先照顾好我妈吧,也不用想着卖房子。”
几日后,妈妈醒了过来,只是神智不清,完全不能自理,不过总比每天植物人似的躺在那里的好,左霄启托人找了个经验十足的老中医给妈妈调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