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至一半,已有弟子不满出声道:“口吐狂言!区区一个无名小卒,有什么资格让掌门夫人亲自同你交手?”
薛岚因冷哼一声,不屑又鄙夷道:“呵?那你们堂堂一介名门正派,就能如此仗势欺人,恃强凌弱了?”
众弟子愤然道:“你……”
“好了!休要同他争闹。”沈妙舟拦手相阻道,“直接带回去便是了,争赢了又有什么意思?”
言毕,长剑一挥,径直朝前而来,落时堪堪击起薛岚因脚下一片残砖碎瓦,其力道之均衡准稳,恰与其弱不禁风的女子身形全然相反。薛岚因再怎的机灵,究竟比不得一群天生习武的练家子,一柄涯泠剑歪歪斜斜地捏在手里,剑尖生风,却无奈于使不出半点气劲,横扫出去与周遭四五柄长剑一并相抵,霎时拉开一长串耀目火星,洋洋洒洒溅在腕上,灼得直叫人刺痛难忍。
薛岚因暗暗“嘶”了一声,正欲后退撤离,偏偏沈妙舟那一手细碎剑法黏人得厉害,他前脚还没挪开半步,她后脚便紧跟上前,长剑挥来擦面而过,不由分说指向他咽喉寸余处,见好就收,并不见血,只厉声道:“薛尔矜,你还想往哪里逃?”
薛岚因呼吸一滞,颈间贴上她光如白昼的冰冷剑尖,说话亦变得小心谨慎,唯恐她一剑封喉,直接取了他性命:“……你这样穷追不舍,还让我能逃哪里去?”
沈妙舟不应他,尤是自顾自道:“说吧,晏欺被你藏在什么地方了?”
第37章师父的师兄
薛岚因听罢一愣,随即像是被人捉弄了一般,薄有怒容道:“……你问我把师父藏在哪儿?”
沈妙舟道:“不问你问谁?”
薛岚因面上带笑,眼底却笑意全无:“师父早被你们聆台一剑派的人给直接抓去了,你还倒有心思在这里同我调笑?”
沈妙舟手臂微僵,瞬间错愕道:“薛尔矜,你又在说些什么胡话?我方才解了穴道遣人来寻你,又怎可能同时有余力带走晏欺?”
薛岚因眉心一皱,正待判断她话中真假,此时偏又是一阵凛冽寒风呼啸而过,如霜如刀,顷刻冻得骨髓徒生战栗。
薛岚因先是一喜,一声“师父”还未能叫出口来,忽又觉事态有些不对——晏欺内功虽同属极寒,但如今他内力耗尽,连站立起身都极为困难,又怎可能使出如此锐气逼人的招式?
及至众人纷纷抬眼朝头顶上方一望,沈妙舟忽然面色大变,直喝道一声:“不好!”话未说完,无痕剑光已是应声而来,蓦然划过长空震开周围一圈气场,愣是将沈妙舟身后一众同门弟子击出数尺之远,长剑一并砸地散得七零八落,不成原形。
眼前一片霜影寒幕中,正有一人缓步持剑而来。素白长衣轻薄如雪,沉黑外袍则厚重如山,其袖间挂有珠串羽饰,连腕而生,一路悄然蔓至肩后,与一头乌发尾端交连。
眉眼疏朗,目光却似刀锋利;容色高雅,神态却冷如寒冰。观其鬓发斑白,乃是年逾半百之貌,然一剑挥下力可拔山,分明不含半分苍老之态。
“易……易上闲……”沈妙舟脸色煞白,断断续续道,“易老前辈!”
言罢,已是猝然低下头去,恭恭敬敬朝来人一揖道:“晚辈沈妙舟,见过易老前辈!”而身后零散一众聆台一剑派弟子大多是面面相觑,不知所谓道:
“什么易老前辈,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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