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姨微微颔首,自知江湖之事,非她可随意过问插手,生意人家,在乎的无非是那点钱财,拿了钱办完事,后续若还有什么纠纷,也便与她毫无瓜葛关联了。
沈妙舟与谷鹤白二人匆匆辞过丰姨,也无意于璧云城中过多逗留,当下离了韶龄酒楼,径直往南面走,预备着连夜赶回沽离镇。
眼下璧云城虽已入了深夜,街头巷尾的人烟却是未散的,稀稀拉拉那么几个徘徊在祸水河畔,有在闲逛的,也有在放花灯的,七夕节总是兴这些玩意儿,那么小的一团,攥在手心里,扔河面上,转眼就飘得没了踪影。
谷鹤白瞧见沈妙舟侧着眼睛在看,以为她也想放,便索性开口提议道:“妙舟,不如放盏花灯再走罢?沽离镇里,可见不到这些新鲜有趣的东西。”
沈妙舟没说话。他只当她是又在犹豫了,停了一阵,继而接着道:“花灯有什么呢?外边也有大人牵着小孩子在放的,你……”
“师弟。”沈妙舟将脚步停下,回头望他,同时也望着他怀里陷入沉眠的厉鬼刀,缓缓出声道,“我有话要问你。”
谷鹤白亦停下来,专注凝视着她,道:“嗯,你问。”
“厉鬼刀无故受损,当时看守它的人禀报说,是因寒力调整不当造成的。”沈妙舟直言不讳道,“但是你也知道,它在聆台山上安置多年,按理判断,应当早已适应了其间镇压封印所需的力道……而今骤然开裂,偏偏又是在我们离开下山那段时间,师弟,你难道不觉得……有些蹊跷?”
谷鹤白面不改色,平淡无波道:“师姐是疑心,厉鬼刀受损一事,乃是人为?”
第55章我的师父,谁敢伤他!
“不仅如此。”
沈妙舟直视他的双眼,一字一句道:“师弟,我之前再次到往沽离镇上为复丘买药,差一点便能将薛尔矜带回聆台山中。那时你正受伤静养,闭门不出,而薛尔矜却对我说,是你引诱他们下地入了洗心谷底,试图在背后挑起战争……空口无凭的事情,我自然不会相信,但是聆台山上封印已久的厉鬼刀,也是在同一时间里出了问题。师弟,你莫要嫌我多心,此事就算与你无关,你也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精明却从不咄咄逼人的女子,总是讨人喜欢的。沈妙舟淡淡抬眼看他,温和委婉的目光里并无半点苛责。
谷鹤白低头轻轻笑了一声,倒也不急着为自己辩解,仅是侧目眺望河中数盏悠悠飘远的花灯,似笑非笑道:“师姐觉得,厉鬼刀有可能是我动的手脚?”
沈妙舟道:“厉鬼刀周身沾染活剑血脉,凶利异常,这世上能够搬动它的人,一只指头便数的过来——师弟,告诉我,你在养伤其间,是否单独一人去过洗心谷底?而厉鬼刀,是不是在谷底发生冲突造成的损坏?”
谷鹤白含笑注视着她,良久,似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忽然又变了脸色,转将沈妙舟迅速往身后一拉,九枚护身暗器自袖中飞驰而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朝他二人身后径直投掷而去。
灯影缭绕间,但闻一连数声铮铮脆响,暗器往前正触得隔空一道真气屏障,片刻之余,便被弹得猛力后旋,接二连三地,竟反朝沈谷二人突袭前来——
“怎么回事?”沈妙舟大惊失色,抬手欲结印将之格挡在外,好在谷鹤白先行一步,挥动手腕,抢在她之前将所有回撤暗器悉数拢入袖中,施术彻底安之定之,随即一手揽过沈妙舟向后连退数尺,另一手则拔出腰间珠玉短剑,凌空朝外一指,扬声喝道:“这年头,什么妖魔鬼怪都喜欢在背后听人墙角了?”
“是谁?”沈妙舟怔忡抬眼,便见那红灯连串的斜角屋檐间,赫然立有一抹白影。
——晏欺本就无意躲藏,此时面无表情地定身站于二人头顶,随行的涯泠剑也没带在身上,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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