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百年才得一现的至尊之物,就这么被你随手给烧掉了?”云盼颤声道,“这叫我们回去……如何向族长和诸位长老们交代?”
云盼也是吓得不清,在旁攥着拳头眼泪汪汪道:“这下完蛋了……族长若是有意怪罪,谁又能受得住?”
一通没完没了的絮叨下来,两位姑娘几乎就要红了眼睛,待得片晌过后,倒是沉默已久的晏欺初次开口,格外平淡地道:“就算劫龙印没被烧毁,届时带往北域白乌族,不又该掀起一场无端的纷争?”
云翘眼底泪痕尚未干透,一见美人开了金口,干脆不管不顾,娇花儿似的就想往人身边倒。好在薛岚因眼疾手快,一把将师父捞回身后,尤是笑意盈盈道:“是啊是啊,有它劫龙印一日在世,天下便不得安宁太平。若你们老族长实在想它念它,再等个十年百年,不就刚巧遇上这玩意儿现世了?”
云翘小脸一红,登时又气又恼道:“你!!”
“行了,没什么可争辩的!”
易上闲倏而出声喝止:“眼下聆台一剑派正值危难时刻,南域一带更是混乱不止,若你北域白乌族不愿蹚进这滩浑水,大可对此事不闻不问,佯作不知,反而能保得一时平安。”
云盼眉目微低,仍是犹豫道:“可是……”
“事后你们族长若要深究,寻着这对师徒找麻烦便是。”易上闲扬手一指,正对向薛晏二人道,“反正劫龙印究竟烧毁与否,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就算真要犯了什么大忌,也由他姓薛的一己承担。”
云盼动了动唇,还欲开口说些什么,不料薛岚因已然双手抱拳,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向着易上闲深深作了一揖,顺便吊儿郎当道:“劳烦师伯费心,弟子自知没那能耐担此大任——明日一早,便打算启程离开,带着师父回竹林养老。”
说罢又是一个偏头,对云盼云翘二人道:“届时云老族长若有什么需求,不必客气,直接上门寻我师伯即可。”
此话方才说完,易上闲面色一凉,却不知是喜亦或是怒。他眯眼看了看薛岚因,又看了看在他怀中一动不动的晏欺,隔了片晌,终是冷声喝道:
“不用明早,今晚就滚!”
——然而,话虽是这样说了,当日亥时,偏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雪,众人挤在一处小院当中,哪儿也没办法去,便勉强凑合着度过了一晚。
次日晨时,天还未大亮,薛岚因已起早牵来一匹瘦马,晏欺则身披狐裘棉袍,由徒弟两手搀扶着,小心翼翼跃上了马背。
薛岚因仰着头,轻声问他:“真就这么走了,招呼也不打上一个?”
晏欺瞥他一眼,道:“不用,昨晚不已经说过了么?”
薛岚因凝视望了他片刻,忽然笑道:“整整一晚上,你终于舍得跟我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