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我又错了。”
聊天的时候,李海南打来电话问我平不平安,我才想起到家都忘记跟他说一声,他说:“我在公司盯着呢,宋军又约我去洗桑拿了,给你个面子我就陪他去吧,把他憋坏了对公司也是一种损失。”
我说:“那你以后隔三差五带他出去放松放松,也算为公司出了份力。”
李海南嘎嘎大笑:“必须的。”
第二天下午,他又发来短信说从公司账户上给我打了一万块钱,让我去给爹妈买点东西尽尽孝心。
大二的时候,我跟旁边宿舍一个叫吴果的男生处得不错,两人闭着眼睛都能尿到一个壶里。吴果经常约我出去喝酒,谈天说地越聊越投机,我这么多年形成人生观价值观仿佛都是山寨他的。反正后来我再没遇过这样的知己。
那年吴果交了个女朋友,也带着一起吃过饭,她女朋友同寝室的另一个女生被李海南玩玩丢了,伤心欲绝,整天哭哭啼啼,茶饭不思。吴果得知此事拍桌子打板凳,吃着羊肉串就骂街。
要不怎么说志同道合呢,我想得跟他真差不多。李海南这孙子还不是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那张破嘴碰到雌性动物上去就是我爱你,喝完酒涂点意识流散文,骗这个骗那个,声称睡过二十九个处女。这样的人我能待见吗?
可我真的骂不出口,因为他叫李海南。
后来吴果慢慢和我生疏了,我和李海南出出进进的,他看见也不怎么跟我打招呼。
朋友这东西,像馒头和包子,都可以吃饱,但是只有一个心里有肉馅,管饱太容易了,关键是心里得有东西,吴果是知己,但他绝不是我的那个包子。
下午带着我妈上街逛了一圈,给她买了三件衣服,都是平日里她看都不看的专卖店,我拿着剪刀跟后边,试完我满意立马剪挂牌,不买都不行。我说:“您别为我省,我给您买衣服天经地义的。”
后来又买了几件给我爸,经过一个礼品回收的小店,我妈说:“上次你带回来的烟和酒你爸舍不得喝,全拿到这卖了,买了两箱二锅头几条烟还富余好多。”
我说:“那我得回去批评批评我爸。过年不就图喜庆吗?喝点好酒抽点好烟不行吗?”
我妈笑笑:“那你还是批评我吧,主意是我出的。”
在家呆了一个星期,衣服脱了都不敢随便放,一不留神就被拿去洗了,每顿饭都是大鱼大肉,和我爸喝两口二锅头,说说我二叔穿着喇叭裤在自行车后绑个录音机去追我二姨的故事,其乐融融,舍不得离开半步。
只是每天晚上我都失眠,也许是因为长久以来都凌晨睡的原因,也许是我心里真的有事儿。
最赶巧的是马文和夏丽丽的婚礼在我回家的那个星期办了,要不是我打电话约他出来,这孙子也许真不打算告诉我,说是路途太远怕麻烦,我知道以后火冒三丈,酒席间他给我敬了三杯酒,说:“咱们谁跟谁啊?你何必那么在乎。”
我说:“来不来是我的事儿,说不说由你,结婚都不通知我,你准备单干啊?”
后来酒席快散的时候,夏丽丽悄悄跟我说:“他说你太忙,大老远回来让他过意不去,说是在我们婚礼那天晚上给你打个电话,收到你的祝福就可以。”
那一刻,我竟一时无语,也许,这就是真正的包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