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佑稷只当是小儿胡言乱语,怎肯相信,大声斥道:“一派胡言!胡说八道!你们这些邪魔外道,全是我们王家在江湖上都没听过的名字,还敢说能把我全家灭了,呸!你以为你们是谁?”
这时旦暮衙的启珏师叔终于开口,恭恭敬敬,一派大家地说道:“王前辈,正邪不两立,你不知道我们的事,可我们也不知道你们的事,公平得很。你王家布下奇局要灭我们满门,我们邪教不懂那些表里不一的正派行事,只能也灭你们满门,双方扯平了,也就好了。”
他说得温文尔雅,可偏偏狗屁不通,荒唐笑话,王樵听在耳里,但觉匪夷所思,绝不能是真的。别说他王家要灭人满门,这种念头,就连想都没有想过;这些年来更是自从他父亲开始便带的家业歪向行商,族里学个武术,全是为了强身健体,对于武理根源压根不求甚解,何谈什么灭门恩怨?
有人喝道:“尉迟判官,你与他说了这么多,条条在理,却没有用的。我们若是一味相持,也只是伤了自己人。既然话说开了,那么就由你定夺罢,判他什么,赏他给谁?”
王佑稷喝道:“要我的命可以,要钱要财也可以!但我王家顶天立地,从没做过什么灭门的惨事!告诉我这事来龙去脉,让我做个明白鬼!”说到此刻,已经声音嘶哑,气息衰竭。
那艘船上先前被称做吕老的老人开口,中气十足,冷笑道:“王佑稷!去地下告诉你家王潜山,我们吕家也没有占你王家便宜!你家害死我吕家上下三十一口,所以我便也杀了你家三十一口,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说罢一挥手,手下弟子齐出,突然向船上掷出三十一个血淋淋的人头。那人头滚到王佑稷脚下,王佑稷一低头,正对上自家老大王耕的面无血色的一张脸,吓得他裂声竭喝,往后便倒。
吕老既然出手,便是表率,各家都纷纷响应,报上自家死去人数,再将依人数所杀的王家人头掷向王佑稷所在的甲板上。他们都是一等一的武林好手,出手准头精准,登时百余人头滚动,好不诡异!船上官兵们原本看见王大官人受制,不敢上前营救,这会儿更是吓得手中灯笼俱脱,哀哀惨叫,向后便逃。
王樵看得清楚,当下目眦尽裂,喉头作声,根本不顾自己身在何处,向前便要笔直踏入水中;姽儿竭尽全力,将他死死拖住,几乎将半个手掌都塞进他嘴中,被咬得鲜血淋漓,满脸泪痕也不敢令他哭出声响。王佑稷怔然环顾四周,那些头颅面目居然尽是王家子弟,无一例外,每张面孔都大睁双眼,眼中一片茫然,显然都没想明白自己因何而死。王佑稷大叫一声,肝胆俱裂,向着面前拦着他的两人刀刃上撞去。两人不偏不倚,早料到这般,均没有撤步收手,反而脸上含笑,看他撞上刃口,登时鲜血迸溅,长刃剔穿肺腑,将他挂在剑身之上;王佑稷伸手向前,喉咙呵呵做声,却是临死之前,伸手想去够自家长子王耕的脸。他往前一步,便是让那两柄刀刃剪刀状地在身子里走一步;没挣了一下,小腹便被划开,肠子从里头绞落出来,落在王耕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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