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所以有如此底气,自然有他的倚仗。因为他是湖广江陵县来的官员,光是这一身份,就已要比过身边的其他诸多官员了。谁不知道张阁老就是江陵县人,而官场之上一向又把同乡之情看得极重,身为首辅的张阁老总得为家乡父老做点什么吧,因为今年的天灾减免些钱粮税收应该不难吧。
也正是因为看中了他这个身份,湖广巡抚才会把这个难题交给他这么个区区县衙县丞的身上。而除了这一点之外,他更有另一重的凭恃,倘若张阁老当真是要公事公办的话,他还有一道杀手锏,足够叫张阁老改变主意了。
当然了,要是能不用这种手段,还是不用的好,不然今后可不好说话了。而且,萧京还打听清楚了,今日在户部这儿负责接见他们的官员,也是江陵县人,如此一来,这话就更好说了。
唯有一点叫他很有些不舒服,那就是以自己的特殊身份,居然也得在外面等着,须得其他一些人出来之后,才能进去说项。或许这不过是他们用来安抚其他人的手段吧,萧京是这么解释给自己听的。
在等了有差不多近一个时辰后,才有守卫报了他的姓名,叫他进前面院落的屋子里去回话。看着那个一脸羞惭,且魂不守舍地走出来的同路人,萧京的脸上不觉现出了一丝奚落和自得的笑容来,自己绝不会跟这些家伙一样。
杨晨有些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又喝了口茶润了下喉咙,这才正襟危坐,静等下一个上门说情之人。刚才那位的胆子还真有些大,在一番说辞都被杨晨拒绝之后,他居然拿出了几张大额银票想要贿赂自己,希望自己能帮着通融一二,并在张阁老面前为他说上几句好话。
别说杨晨自认为根本没能力在张居正面前说话了,就是有这个面子,他也是断然不会答应这种卑劣而无理的要求。为此,他还好好地斥责了对方一番,这才将人给赶了出去。
说实在的,对这种扮恶人,打发地方官的事情,他还真有些不习惯做哪。而且,他手头上还有不少其他的事情,所以杨晨已打定了主意,接下来得加快些速度了,不必在顾忌别人的面子,直接拒绝便可。
随着门外守卫的唱名,又一名官员略弯着腰走进了屋子。看着对方这模样,杨晨心下就有些感慨,这些地方官在京城还真装得起孙子哪,却不知他们在外可是比大爷还大爷的。
直到意识到来的竟是江陵县官员后,杨晨的精神才重新抖擞了起来:“原来是萧大人,要论起来,我都还是你治下之人呢。”
听杨晨这么直接点出双方关系,萧京心下更是一喜,忙呵呵笑道:“不敢不敢,不过下官也确实缘浅,未能在杨大人还在家乡时就到江陵任官。今日能见到杨大人当面,可算是解了下官多年来的心愿了。”
听着这些虚假的套话,杨晨心里自然很是不屑。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时候他也不好板起脸来说教,便道:“既然萧大人是咱们江陵的自己人,那有些不好跟外人说的话我就直言相告了。”
“杨大人请说。”萧京以为杨晨这是要点拨自己如何把这次的差事给办好呢,脸上顿时露出了会意与巴结的笑容来。
可叫他意外的是,杨震却是一肃脸道:“这税银乃是我大明朝廷之根本,关系到整个国家的安定,实在是无法更改的。即便是一县之地,因为有其他各县相比,也是不能更易的,不然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张阁老为此殚精竭虑,都照着各乡几十年来的交税情况定下了数额,也是一定不会叫百姓为难的。虽然今年确实为难了一些,但也不至于真给百姓带来灾难。希望萧大人你以朝廷和张阁老为念,莫要做出让大家都为难的事情来。”
好嘛,几句话就把一切后路都封得死死了。
萧京有些诧异地看了杨晨好半晌,随后脸上的笑容就彻底冷了下来:“却不知这是杨大人的意思呢,还是张阁老的意思?”
“这既是我的意思,也是张阁老的意思。”
“下官希望可以亲口跟阁老求个情,或许他看在家乡人的份上,会稍作变更呢?”
“这恐怕是不成的。阁老日理万机,可没工夫见你们这些官员。”杨晨当即拒绝道。
这差事还真就棘手了,看来非得用那一招了。眼见事情说不下去,萧京心中顿时就是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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