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但这场雷雨却并未止歇。
沉闷的雷声不时从天外隆隆地响起,而雨点更是唰唰不断地落下来,打在屋顶上,打在树叶上,那声音使得这个夜更静了几分。
在平乐城东南角,是几处城中富商们聚居的宅院。这儿有着比寻常百姓的住宅要宽阔气派得多的院落,还有一般人家少见的高高的围墙。虽然这城里的富户比起别处来实在算不得什么,但至少在平乐这一亩三分地里,他们还是富贵的象征,每当有人打这些宅院跟前经过时,都会露出尊崇与羡慕的目光来。
不过那些城中百姓做梦也不会想到,这几座大宅之中,其中最大的一座却是为朝廷所忌讳的白莲教的分坛据点,那个平日里看着很和气,似乎有着不少生意,一旦闹个灾荒什么的他都会出钱出力的洪大善人,赫然正是白莲教在此主事的坛主。
正因此地颇为要紧,所以这宅子自然也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了。在那高高的围墙背后,有的可不只是假山花草,更有隐藏在这些背后的杀机!
就洪烈,也就是洪大善人所知,这院子内外就有十多个暗卡,一旦真有人敢闯入进来,这些人便会以叫人难以置信的方式夺人性命。之前就曾出现过几个不开眼的小贼妄图偷入宅中盗窃,而结果却成了后园中的花肥,到现在都还没烂干净呢。
就此来说,身处在这样的宅子里,无论是谁,心里都应该是很踏实的。洪烈以往也是这么想的,但今夜,不知怎么的,他却总有种不安的心绪不断地在翻腾着,似乎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即将到来一般。
如此,便叫他直到眼下这个三更天了依然未能入睡,只好披了衣裳在自己的房中枯坐,从打开的窗户里看着外面那被雨水不断击打的高高的树木发起呆来。
不自觉间,洪烈竟想到了自己这些年来所经历的一切。从一个寻常人到圣教的一员,从一名普通教众在一次次的行动里不断立功,到现在成为有一定势力的分坛坛主,一切这时候想来都跟做梦也似的。
想到这儿,洪烈突然就自失地一笑,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如此感慨呢。现在该想的不是过去,而是将来。圣教起事在即,自己身为如此要紧地方的分坛坛主,自当把事情都办好了,盯住了这儿的官府以及每一个出现在平乐的可疑之人才是。
尤其是这两日里,因为少主许崇山有事于今日中午离开,这儿的一切就全得由自己来做主了。
思绪走到这里,洪烈的眉头却不觉一皱,自己派去对付那些锦衣卫的人怎么都到这个时候还不见回转,难道是出了什么差错?不,他对自己手底下人的能力还是相当有信心的,那都是最善于在夜间搞刺杀的高手,尤其是今夜雷雨大作,正是杀人的好时候,他们就容易得手了。
雷雨夜确实是杀人突袭的最佳时机,杨震也是这么认为的。当他和胡戈来到这处大宅,悄无声息地进入其中,并接连把藏匿在暗处的几名看守一一杀死,却未惊动到任何白莲教的人时,他就更确信这一点了。
在客栈里拿下其中一个活口后,锦衣卫们施展出了叫天下人谈虎色变的拷问技巧来。哪怕没有太过趁手的工具,但只凭他们对人体构造的深入了解,一番刑讯下来,那个之前还很是硬气,一心求死的杀手也乖乖地开了口,不但把自己此来的目的如实招供,还招出了这处他们白莲教在平乐城里的最大据点。
在确信此人所言非虚之后,杨震当即就做出了决定,由自己和胡戈二人趁夜摸进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同时蔡鹰扬则带其他人在外接应。既然这白莲教的敢用这等手段对付自己兄弟,那他就要以眼还眼,也来一次暗杀突袭。
“噗——唰!”在按住又一名暗卡里的敌人的嘴巴,用匕首切开他的喉咙,又将之放倒之后,杨震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来。根据他对周围形势的判断,这院子里应该只剩下那棵高高矗立的大树上还有最后一名暗哨了。只要再把他杀死,此地就再没有什么可以顾虑的了。
想到这儿,他迅速朝另一边的胡戈打了个手势。虽然是在黑暗中,两人却能准确地找到对方,并且清晰地了解对方手势里的动作。
胡戈当即一闪身,借着刚起的一阵雷声来到了树干底下,而杨震适时地飞步抢来,在来到树下时,猛地双脚在地上一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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