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旗,你出来吧。”
这时,郑允芝转头对屏风后说了一句,便见一人转出。
只见这人约莫三十来岁,与郑允芝相仿。脸上有一道疤,从左眼下斜拉到右边的腮帮子,看起来极为狰狞。但吸引嬴翌目光的,却是他一身衣着——飞鱼服,绣春刀!
锦衣卫!
锦衣卫的大名,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嬴翌也露出惊讶的神色。
实际上在进入书房的时候,嬴翌就察觉到屏风后面有人。但没想到是锦衣卫。
“此番实教郑县尊为难了。”
这人一开口,又让嬴翌心中讶然。他脸上伤疤狰狞,但说话却轻声细语,斯斯文文的。
郑允芝捻须摇头道:“皆为天子,为国家,何出此言。刘总旗,本县兵马虽少,但有一员大将。有他出马,必定安然无恙。”
刘总旗目光落在嬴翌身上,露出一个狰狞却温和的笑容。
郑允芝才对嬴翌道:“这位是锦衣卫总旗官刘赟。他...”
刘赟笑道:“还是在下自己来吧。”
他声音温和,但却有种不容置疑的桀骜。
嬴翌暗道:“这才是锦衣卫嘛。”
刘赟一笑,脸上疤痕扭曲,道:“上峰得闻郑县尊的消息,心中不安,遣我先行一步来打个前站。之前在牢中审问了贼首,形势的确不容乐观。由是我请县尊发兵,以保万无一失。”
郑允芝被他打断话头,面色不虞,却也没多说,道:“我打算分出两个百户编制的兵马,嬴百户以为如何?”
嬴翌想了想,道:“不知护送军饷而来的,有多少人?”
刘赟道:“一千七百人。”
“那就够了。”嬴翌自信道:“加上两个百户,就有近两千人。如果郝摇旗这贼将亲自截杀,我就摘下他脑袋!”
刘赟笑了起来:“嬴百户果然豪迈。”
郑允芝道:“刘总旗先行歇息,本县还有事与嬴百户商议。”
刘赟笑了笑:“应该的。”
便走了。
等刘赟走后,好一会儿,郑允芝才道:“锦衣卫天子亲军,桀骜不驯。此番前去,若是遇衅,且按捺下来,以大事为重。”
嬴翌没想到郑允芝一开口,竟然是劝他。
不禁为郑允芝的公心,感到敬佩。刘赟语气虽温和,但对郑允芝这位县尊并没有太多的尊敬。若是换个气量狭小的,怕是不顾大局,反倒叫嬴翌给锦衣卫找麻烦,而郑允芝却叫嬴翌忍耐按捺。
嬴翌诚恳道:“县尊放心,我省的。”
郑允芝叹了口气:“国事多艰,我辈能忍则忍,要顾全大局呀。”
随后道:“你此去要小心谨慎,贼人如果知道确切的消息,必定截杀。”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好一会儿,良久才道:“若事不可为,就...走吧。”
嬴翌听了这句,眼睛睁的大大的,他完全没想到,郑允芝会说出这句话来。一时间心中不禁有些暖意流过。恍然还有些记得,每次他进山的时候,张大哥也是这样。
他默默的点了点头:“县尊放心就是。”
随后振奋了一下精神,问道:“敢问县尊,何时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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