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我存在”,才能觉察到这一切。我知道我在思考,我知道“我知道我在思考”……可以无限的列举下去。
既然真实就是一切,而我又非常肯定那份觉察的真实性,自然那份觉察就是一切。并且,“一切”这个词汇就代表了没有任何“非那份觉察”的玩意。如果有,那么就是不真实,就是不存在的。
袁长文看到了自己推论的问题所在,就是那个“其次”,我怎么知道真实就是一切?或者说,我怎么知道那个无限肯定存在?
如果桌子椅子别人世界宇宙都是真实的,那么所有都是真实的,自然就变成真实就是一切。
不对,真实并非某种属性,并非什么黑色红色之类的属性。真实仅仅是对那个无限的描述,所以问题依旧存在,那个无限肯定存在吗?那个“一切”真的存在吗?
我能确定真实一定存在,那么究竟有什么是真实的呢?对于这个世界,我无法确定真实,但是能够非常肯定“我存在”,或者说,那份觉察就是真实。
既然这样,重点并不在于那个无限是否存在,而是斩杀。既然我能够肯定那份觉察就是真实,那么脑子里的其他肯定句就必须变成无法确定。
这才是关键点,也是自己唯一可以做的。没有任何理由在脑子里的扭曲存在的情况下,讨论什么其他的问题。既然那些事情都是无法确定的,为什么自己还持有肯定的态度呢?
那份觉察,指代“觉察到角色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就像此刻的所有都仅仅是画面元素,而那份觉察能够觉察到这些画面元素。
但是,那份觉察是真实的,就可以肯定其他无法确定的东西都是虚假的吗?当然,如果把“真实”换成“真相”,也许就不会询问这个问题,因为真相只有一个。
袁长文突然感觉,自己以后应该怎样生活呢?那些无法确定的东西,曾经就是支撑着自己生活的肯定句,拿走脑子里的扭曲那么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知道“努力可以通向成功”,也不知道“不努力就一定不成功”。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办?这个问题竟然如此荒谬,让袁长文慌乱和不安。
苹果真的长在树上吗?我真的是从A点移动到B点的么?昨晚真的吃了晚饭吗?这个世界真的拥有那么长的历史吗?
我觉察到某样东西,那么仅此而已,甚至我根本无法确定某样东西是否就是某样东西本身的模样。更不要说关于某样东西的一系列推论和理念,“做人一定要怎样”、“苹果不能吃太红的”、“不要浪费时间”……
这才是我应该做的,因为斩杀没有完成,将脑子里的肯定句删掉才是斩杀的前进。至于那个无限是否存在,是否真的有一个“一切”,这些问题只是在阻挡我的斩杀。
真的是这样吗?
袁长文不知道,唯一知晓的,就是我现在还没有斩杀完成。脑子里的扭曲还在嚣张,因为我在慌张和不安。仅仅是“我不知道”而已,就是脑子里的扭曲才会导致慌张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