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帮得上一点忙,可谁又比得上正任参知政事,又权倾朝野,极得陛下信重的范大参呢?
有了觉悟,再来想办法,凭他的聪明,也不算难。
孙相公给独生女儿找夫婿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他挑人挑得厉害,一直没有什么下文,此番看中了顾延章的消息,杨义府是无意间从自家岳丈口中得知的,他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可此一时,彼一时,此刻想来,马上就将两处现状联合在一起,想出一个妙计来。
——顾延章自进了京,躲得甚是好,他的落脚之处,数来数去,只有柳府之中寥寥数人知晓,偏生大柳先生又去了洛阳,一时之间,会元便似人间蒸发一般。
这样一算,十有八九,顾延章并不知道许多人想要招赘他做婿的事情。
倒不如自己先上门去,将他引一引,叫他知道,除却范大参,还有更好的选择,最好叫他一心给孙相公做女婿,这样也省得与自己成了连襟,争抢人脉。
他想清楚了如何行事,马上便上门了,等见了面,谁成想事情这般顺利,竟不需要自己花任何功夫,那顾五认定了现今的妻室,哪怕听得孙相公、范大参,也丝毫不为所动。
顾延章的性格,杨义府自认摸得很清楚,是说一不二,掷地有声的,他既然此刻当着自家的面拒绝了,下回也会当着旁人的面拒绝。
无论是孙相公,还是范大参,女儿都不愁嫁,绝没有上赶着往上凑的道理,只要知道他无意,便不会再提,况且还有一堆的御史们虎视眈眈在后头盯着,更不至于为了区区一个顾延章,做出那等仗势逼人之事。
总算自己的地位是保住了!
顾延章却是不晓得对面这一个人脑中会有那等九曲十八弯的脑子,他听着对方抱怨,便道:“你去理他们啰嗦,不招人妒是庸才,你升你的官,他们骂他们的娘,总归不在一处吃饭。”他知道这话题再说下去,并没有什么好处,连忙把话岔开,问道:“听说时修也早成了亲,可有此事?”
杨义府摇头,道:“他只是定了亲,却是未曾结亲,不过此刻他拿了榜眼,估计结亲也就快了。”
又道:“他那妻族你也晓得,谢家乃是大族,本来先生还想将我们压上一届,只他说了亲,又想快些要个出身,特去同先生说了,正好今岁陛下开了恩科,才带契着我也有机会来省试,不然咱们三人也赶不在一处。”
他来的目的既然已经达成,便不再拖延时间,同顾延章又寒暄了一回,约好了一同去参加琼林宴,便告辞而去。
杨义府瞒着自家岳丈做了许多事,自以为得计,却不晓得他那好岳丈也有事瞒着他。
此刻殿试才过,许多消息还未传出,可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宫更是如筛子,再兼赵芮改动殿试排名的事情,既不是秘密,又实在有太多人知晓——送信的黄门、内侍,几位初考官、覆考官,还有几位宰辅,没几日,天子亲自调整了殿试排名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