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死契都能被你找到空子,颇有我当年的风采。”黑袍男人所说的话似乎是欣赏,但是周身却散发出一种绝对漠视人命的气场。
顾慕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膝盖上已经被滑破的裤腿和汩汩而出的血液,垂眉敛目。
“谢师父抬举。”
他嘲笑在面对顾屿那个老不死的,那么唯唯诺诺不堪一击的另一个废物人格,但是此时,他比那个废物也好不到哪里去。
“徒儿怎可能有那样的本事,钻死契的空子,徒儿并没有撒谎,对师父忠心耿耿,所以死契才没有发作,并非是徒儿钻了空子。”
“哦?”黑袍男人淡淡反问。
顾慕城知道,有些事情约莫是瞒不住了。
“师父对徒儿有救命之恩,难道还信不过徒儿的话么?鸢儿的下落,徒儿的确有揣测对象,但是并不敢断定。没有把握的事情,徒儿并不想贸然告诉师父,怕叨扰了师父。”
顾慕城将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额上隐约有冷汗冒出。
“话,倒是说得漂亮。”
黑袍男人似乎也没有打算继续追究,顾慕城的话里究竟几分真假。
“起来吧,跪在地上干什么,我毕竟是你的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父子之间,这么生分干什么?还是说,你觉得我不是你的师父,褚鹤才是你师父?”
若是有那白胡子老头儿的故人,就会知道这黑袍男人口中所说的褚鹤,恰恰就是那不靠谱的白胡子老头儿。
若是龙老爷子在此处的话,同样也会觉得这黑袍男人格外熟悉,因为这男人就是当初告诉他,沈晚躯壳里隐藏的灵魂是他的小外孙女儿的黑袍男人!
他始终将自己隐在黑袍之下。
谁也看不清他的容貌,也无法知晓他究竟是谁?只知道他神出鬼没,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气息。
“师父永远都是我的师父,其他人不过是有些利用价值的路人而已,褚鹤不值一提,请师父放心。”
黑袍男人闻言轻笑了一声。
“行了,你心中的真实想法,我无意探究,打些什么小算盘,我也懒得戳穿你。我来只是来提醒你,鸢儿和帝家的血色鸢尾缺一不可。不管你现如今是找到了鸢儿,还是只找到了怀疑的对象,四个月之后,百年难得一遇的鬼日,我一定要见到身怀血色鸢尾的帝九鸢。”
“是,师父。”顾慕城低眉敛目地答道。
“记住,在这件事情上,不要妄想跟我耍任何小聪明。若是我提的要求你达不到,我能将你捧多高,就能让你摔多惨。”
刚才还口口声声,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黑袍男人,眨眼之间,就翻脸不认人。
顾慕城竟然至始至终,都表现得很恭敬,一点反抗之意都没有,到最后还是弯着腰将人送走的。
睚眦在觉察到房间里的人想走的时候,就已经立即几个跳跃跑开了。
它虽然听得模棱两可,但是总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得赶紧回去告诉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