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还要多言几句,算是对二位斋主的忠告。”道长忽然岔开了话题,道:“身受邪祟妄为灾,二位斋主心里应该细细反思,为什么会受到这般灾祸……民间俗语有言,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还望二位斋主谨记,明身修己,将来自然无惧寻常邪祟的侵伐。”
原本心有不悦的解元,顿时怔住。
而本来对道长极为恭敬的沐晓蕊,却是心生不喜和一丝愠怒,忍不住颦眉道:“你什么意思?!”
道长微笑摇头,似乎听不出沐晓蕊话里的怒意,看不出她神色间的羞恼,道:“二位斋主,还望明日能将未予付清的利事,准时汇到账户上。”
言罢,道长起身躬身作揖:“贫道告辞了。”
“道长,这……”
“我们现在的身体还没好。”
夫妇二人一时间有些错愕,心里还有些不甘——他们这类人的通病便是如此。
道长心里明白,却毫无一丝担忧。
他微笑摇头,转身坦然离去。
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疼,那是寻常事。
这种邪祟恐惧之事,好了伤疤,有几人敢忘却所受之痛?更多的不但不会忘,反而会形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疾,日常稍有不顺、头疼脑热,都会联想到邪祟,然后赶紧去找大师……而这类人,就成了大师们细水长流的收入来源。
解元和沐晓蕊夫妇二人,真敢言而无信,不予支付利事?
那他们就得日日夜夜不安了。
刚才道长所说的那一番所谓的忠言逆耳,其实并非知晓解元和沐晓蕊为何会遭遇邪祟侵害,而是一种江湖伎俩罢了。
有初次见面之后的简单谈论,再有察言观色,听其言……老道的江湖人物,就能迅速摸清楚他们这类人的心性。而这类人,平日里做得亏心事决然少不了。
所以,一番话不中听,却实实在在地点明!
不是忠言逆耳,而是隐晦的警告!
这位道长的江湖门道很在行,玩儿得可谓炉火纯青。但落在自己的身上,却看不清、理不通,或者说,是自私心理的驱使下,刻意不去考虑所为合理合情否?
他这个精通江湖伎俩的老江湖,却决然想不到,那个年轻的大白胖子,比他在这方面的造诣,更高!
因为温朔在人心忖度和心理把握、江湖骗术伎俩方面,可谓是天赋、实践经验,最顶尖理论知识相结合!
最重要的是,胖子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想让他吃亏?!
做梦吧!
从小区出来,温朔直接搭乘出租车回了酒店。
开了间相对好一些的房间,胖子给黄芩芷打了个电话,以想和她再探讨一下京城那栋楼转让为由,邀请她到自己房间来一趟,并欣喜地期许着,晚上能共度良宵。
结果,黄芩芷笑眯眯地告诉他,她和她爸住在一起,天太晚了,就不出去了。
胖子很是无奈。
洗了个澡出来,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正准备打坐入定时,手机铃声响起。
是马有城打来的。
得知温朔已经回到酒店,马有城立刻问了房间号,几分钟后,和解文政一起敲响了温朔的房门。
之前从解元家里出去后,解文政搭乘出租车先把孙子送到了市郊的家里,然后又和马有城联系,本想着回儿子家里看情况,等结果,但他和马有城联系时,马有城告诉他,已经不在小区里等着,而是回了酒店,还劝他不必去儿子家里添乱,尽管放宽心,到酒店和他一起等着温朔回来。
见到温朔,解文政迫不及待地伸出了右手:“温朔,不,应该称呼温大师……”
“进屋说,进屋说。”温朔赶紧拉着解文政进屋,一边瞪了眼马有城。
马有城颇为无辜地耸了耸肩,旋即又露出了歉疚的神情。
关上房门,温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脸委屈苦相地说道:“马爷啊,我这神棍的帽子,又厚实了一层。”
马有城苦笑无语。
其实他心里明白,胖子这家伙虽然确确实实不乐意被太多人知晓他玄士的身份,但既然给他面子,今晚答应去救人,就已经做好了身份暴露的心理准备。
去时还琢磨着,尽量避免被人知晓胖子是玄士,以种种借口含糊其辞过去,把事儿办成了就行。
谁曾想,会有意外发生。
当时胖子那般严肃、不容置疑的神情态度……
还怎么在解文政面前含糊其辞不承认?
所以之前在房间谈话时,马有城已然把胖子的身份告知了解文政,并将胖子为人低调,不喜被人知道他玄士身份的情况,也告诉了解文政,叮嘱他切记为温朔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