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邵耀神色凝重的回到欧阳铎身边,朝他耳语了几句,欧阳铎收敛了笑容,神情冷肃:“当真?”
邵耀微微颔首,欧阳铎的神情瞬间也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回事?他的人搜遍了知府上下,竟是哪儿都没有找到那个账本。
但连玥的情报不会有假,所以一定是什么地方被他们忽略了,会是哪儿?
欧阳铎的目光缓缓在厢房内环绕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苏沐蔷身旁的摇篮上。
“多谢太子爷关心,澈儿近来也不知是怎么了,总是哭闹不止,非要妾身抱才安静下来。”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苏沐蔷方才说过的话,欧阳铎神色一凝,大步朝那走去。
娄良初见状呼吸一窒,紧接着就见欧阳铎径直走到了摇篮前,上下查看起来。
娄良初几乎是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心底的那最后一丝侥幸也很快被欧阳铎掐灭了。
只见他将原本铺在娄澈身下的被褥掀开来,一块凸出的方形按钮映入众人眼帘,苏沐蔷吃惊的瞪大了双眼:“这是……”
欧阳铎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娄良初一眼,只见他的头低得不能再低。
婴儿的皮肤极其细腻,所以虽然身为娘亲的苏沐蔷没有察觉到这底下的东西,但娄澈却是清楚的感觉到了,并以自己的方式发出了抗议。
欧阳铎按下按钮,然而却十分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欧阳铎冷笑了一声,吩咐道:“都去搜。”
众人领命离开,很快就有消息传来,说是在娄良初的书房里发现书柜被移动了,露出了后面黑黝黝的密室。
欧阳铎当即赶去书房,进入密室一看,堆成小山的金条几乎将整间密室都照亮了,极其壮观,简直叹为观止。
当看到这幕时,娄良初双腿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便瘫软在地。
完了,全部完蛋了,他的仕途就这么毁了,风光的大半辈子终究是过去了。
欧阳铎却是绕过金山,又翻找了一番,很快便找出了账本,上面清楚明了的记录了有哪些人来向娄良初买过官职,又是在哪一日以多少银两成交的,甚至还有那些人画押的手印。
娄良初看到这已是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当初保留这些本来是为了牵制那些人,谁曾想如今却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欧阳铎不屑的看着娄良初,吩咐邵耀,立刻将人押到天牢去。
诚和帝很快知道了这一喜讯,第二天在朝堂上便着重赞赏了欧阳铎一番,众人明面上不约而同的向太子道贺,背地里却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曾经买过官的人如今都忐忑不安,他们可是借着官职捞了不少油水,这事要被捅了,不止头顶的乌纱帽保不住,还很有可能会人头落地,满门抄家。
谁都没想到,曾经弱势的太子如今竟变得这般强势,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闹出了这么大动静。
众人想尽办法打探消息,纷纷想着保命的手段。
而与此同时,欧阳铎却是做了件令众人大跌眼镜的事。
他没有将名单上的人统统告发到诚和帝那,而是背地里暗暗派人来找他们,表示想要命?可以,不过,得花钱买命才行,而且还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反倒让众人放了心,一直紧绷的弦也终于松弛了。
原来欧阳铎和那娄良初是一路货色,不过想归想,众人却没什么怨言。孝敬谁不是孝敬呢?对他们而言其实也没有任何损失。
因此众人都无一例外的选择了交钱,但欧阳铎却没有立刻让他们掏银两,而是暂时将这事搁置了下来。
与此同时,宫里传来消息,说是欧阳镇走之前,想要见欧阳铎最后一面。
对此欧阳铎不做多想,很快便答应了下来。
当初他们几兄弟感情还是很深厚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开始有了竞争皇位的意识,彼此便慢慢疏远了。
对欧阳镇的变化,虽然在欧阳铎意料之中,但看到那个曾经乖巧可爱的弟弟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欧阳铎还是十分惆怅的。
因为是流放,欧阳镇只能步行去宣州,且手上脚上都带着链子,整个人蓬头垢面,完全失去了往日王爷的威风。
听见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来,眼中带着一股浓重的疲倦,下巴上冒出了胡茬,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颓废的气息。
“你想说什么?”欧阳铎淡淡的问道。
欧阳镇扫了眼狱卒,欧阳铎会意,扫了狱卒一眼道:“你们都下去吧。”
太子的话自然不能不听,欧阳镇现在也没有什么危害,两个狱卒便在外面等着了,牢房离空空荡荡,静谧冷清,看着行动迟缓的欧阳镇,欧阳铎又道:“你想说什么,快说吧。”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欧阳镇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弧度,眼中带着嘲弄。
成王败寇,现在欧阳铎把他踩在了脚下,想必欧阳铎现在很得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