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寂静的夜被这一片飞鸟扑打翅膀和咕咕的叫声打乱,坟前的轻语低喃也被掩盖。
“恒毅哥哥,婉儿现在很好,你要等等婉儿,别急着走,我怕你过了奈何桥饮过忘川水便会彻底的忘记婉儿……”叶婉茹指间流连在墓碑上镌刻的字迹,无奈的苦笑一声。
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壶,酒水晃动撞击在瓷瓶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咚声。
“酒不多了恒毅,剩下这些婉儿就不让你了,悄悄跟你说,那次醉酒后你曾出现在婉儿的梦里过,婉儿还没来得及好好和你说话,梦便醒了,甚是可惜!”
说着,叶婉茹执着酒壶“咕嘟”一声喝下壶中所剩不多的酒。
喝下壶中的这一点酒,叶婉茹带着一抹浅笑的眼始终看着墓碑,手却固执的紧紧攥着酒壶不想扔掉。
握着这个酒壶,就好像还能握住恒毅的手,好像还能抓住最后的一丝希望和眷恋,若是就此放手,才是真的一别两宽。
她的恒毅,永远的在这里,而她,能陪伴的也只有这片刻,剩下的日子他还是会一个人在这里。
一个人,一座坟。
在她身后的顾清临听到叶婉茹所说的梦境,忍不住脸上盘上一抹绯红,那夜是他潜入婉儿的营帐,坐在床榻前,听着婉儿一句句的呓语轻喃。
这样的事情于婉儿时梦境,于自己又何尝不是?
“……”还想说什么的叶婉茹嗫喏了一下嘴唇,但喉咙里升起的烧灼感和堵痛让她说不出话来。
瑟缩的双唇颤抖着,强忍着眼泪的她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张了张口,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想说的话太多,一时半刻说不完,又不知从何说起,此刻,她只想扑到恒逸面前,放声痛哭。
然而能承载她眼泪的肩膀和怀抱已经不在,她的泪又该飘向何方?
叶婉茹好似睡着了一般静静的坐在墓碑前面缓和着心中的情绪,已经僵硬的手指终于松开的一直紧攥的酒壶。
解下腰间的荷包,叶婉茹拿出两块缠在一起的玉珏,怜爱的摩挲了两下后便解开其中一块缠着金丝的凤形玉珏。
“这个留给你。”把玉珏埋进墓碑下的土壤中,叶婉茹哑声道。
“若是有来生,还望能与君相遇、相知、相伴,青丝结发共白首。”叶婉茹伸出手指一一划过那熟悉的一笔一划。
顾清临脚下仿佛定住了一般,站在那里始终未挪动半步,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攥到发白。
“不用来生,此生定不负你!”
不知道是不是看的久了,三个深刻在心的字迹看上去有些陌生,陌生的让她期盼那墓里并不是曾经神采飞扬的少年。
“望君珍重。”
站起身来的叶婉茹对着墓碑福一福礼,微笑着道别。
“叶小姐,既然您来了,这里有一物,便交于您,也算是物归原主吧!”
沉默良久的富贵走过叹道。
富贵走到一棵树下挖了一会腐叶和浮土,取出一支盖满了土的丈长木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