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益阳进军营的第一天起,他就学会了随时处于待命状态。
新兵训练的集合哨会在任何一个时候吹响,限定时间内就必须到场。
林益阳永远是到得最早的那个人,不仅因为他速度快,还因为他从一个开始就知道这个兵有多难当。
后来那些兵看到林益阳睡觉从来不脱袜不脱衣服,一吹哨起来之后只需要穿一双鞋就能立即向外跑也都有样学样。
这习惯一保持就是七年,雷打不动,风雨未改。
今天林益阳喝了太多酒,他是走回来的,外头有雪风吹着他倒没觉得多热,反而有种乍暖还寒的感觉。
头疼得像要爆炸,心里却像被塞了块石头一样沉又闷,他是凭着感觉回到家的。
大门紧闭,他推了一下推不开就去翻墙了。
翻过墙的时候头晕了一阵就落下去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了床上,只是感觉今天的枕头格外柔软格外舒服,抱在手上就不想丢了。
酒精在血液里作祟,就像加了油的火在他身体里滚着闹着,林益阳开始撕扯自己的外套,不耐烦地把它扯下来就扔了。
蹬掉鞋子,脱掉外套,拉开皮带,拽掉裤子。
睡了没几分钟还是觉得热。
林益阳就又放开枕头开始脱毛衣,脱秋衣……
直到皮肤祼在冷空气中,他才觉得舒服了,闭着眼往里面挪了挪,摸了摸,找到那条长枕头,紧搂在怀里就开始呼呼大睡。
睡了一会儿,一只腿也跨到了枕头上压着。
再一会儿,他抽了一只手出来,顺着枕头奇怪的起伏线往下摸了摸。
“谁在枕头里藏了大馒头?”罩在某处的手摸了摸又压了压,然后干脆捏了捏。
肯定是将军干的。
这狗当年找到他后,他受了伤,人又小,还在逃命过程中,人食不果腹,狗也饥一顿饱一顿的,后来这狗就跟人有心理疾病一样特别怕饿,老喜欢把食物往各处藏,很有点居安思危怕灾年没得吃的意思。
“死狗,馒头不能藏枕头里,说了多少次了……”林益阳把手伸进枕头布里,顺着丝滑的肌肤往里钻。
他的眉头皱了一下又掐了一下手里的馒头。
这谁家的馒头啊,怎么这么滑这么弹?
一只手根本握不住,掏也掏不出来……
馒头顶端还长了个小突嘴。
谁开发的新品种馒头么?
林益阳肚子里全是酒,没有一点食物。
酒慢慢挥发,消化,又走了这么远的路,体力消耗得不少,突然之间就有些饿了。
手指指腹摩挲着馒头顶端的小突嘴,他口里一阵发干,一股莫名的邪火突然点着了他血液里残余的酒精,一瞬间就燎了原。
馒头是留着摸还是直接啃这两种想法在他浆糊般的脑子里纠着缠着争着。
他的头慢慢往下移,凑近了馒头所在的地方,嘴一张就狠叨了一口……
阿笙硬生生被疼醒了。
咳嗽了大半个月,白天晚上都睡不好,吃了很多药又效果不太好,还是今天喝了一瓶桔红膏效果才出来了,她好不容易睡了个好觉,居然被什么东西叨一口疼醒了!
一醒这感觉就不对,身上像压了座小山似的。
脚动不了,胸前还压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好像是人的脑袋……
阿笙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眼皮向下压,真的看到了黑而密的短发。
短发!
男人!
胸前的感觉极为不对。
林益阳磨了一下牙,牙尖擦着胸前某个地方的肌肤而过,带起疼也带起一阵酥麻。
阿笙的眼睛腾地睁到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