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会场四周指绕了一圈:“看见站在墙边的那些侍女了吗?她们每个人都有一部手机,都在那个时候拍下了我找你买药的过程。如果你觉得还是不够,南宫少爷还可以调出拍卖场的监控录像。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站在拍卖台上的南宫立峰终于明白,为什么拍卖场里突然间了多了一些旗袍侍女。
丰树理终于明白,为什么谢浩然明明持有锻体丹,还要找孙宗延购买通体散。
甄勤琴终于明白,谢浩然脸上那股令她不安的诡异冷笑,究竟源于何处。
孙宗延也终于明白,自己落入了一个圈套。
骗子做事,同样需要借口。就像街头的碰瓷党,如果没有在车前表演干脆利落的假摔动作,要起钱来,也不会那么理直气壮。
孙宗延很想扑过去从谢浩然手上抢下那部手机。然而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没用。对方早有准备,无论监控摄像头还是手机拍摄,考虑到了每一个细节。就算抢到那么一、两部,对方肯定预留了拷贝。
五个亿的赔偿,绝对不是开玩笑。
谢浩然玩弄着手机,眼睛里闪烁着快意的狰狞:“孙先生,你打算怎么付账?现金?银行转账?还是实物抵押?”
“我没钱!”暴怒的孙宗延想也不想张口就说:“就算有钱也不会给你这种骗子!”
谢浩然脸上的笑意消失了:“看来你是打算固执到底了?”
这种恐吓对孙宗延没有任何效果。他抬手指着谢浩然,义愤填膺:“亏你还是修道之人,却没有半点正直之心。你这是欺骗!是讹诈!我药神院绝对不会……”
巨大的力量如山一般迎面碾压过来。一股奇特且可怕的动能沿着手臂开始传递。孙宗延感觉自己的右臂突然变短,无法形容的麻木感贯穿全身,右侧肩膀后面发出“嗤啦”的裂音。带着奇异且恐惧的思维想要缩回右手,他突然发现无法做出“胳膊弯曲”这个动作。在困惑与思维凝固中僵立了两秒钟,他张口发出“啊”的一声惨叫,不受控制般连连后退,撞在后面的人墙上,然后摔倒,左手死死捂住右臂,疼得满地打滚。
南宫立峰看得清清楚楚:那是谢浩然迎着孙宗延右手砸出的一拳。迅猛的动作实在太快,就连拥有筑基实力的南宫立峰也为之震撼。那是极具分量的一拳,孙宗延整条胳膊从前端被硬生生打得倒缩回去。他的肘关节刚好保持平直伸展状态,无法起到缓冲作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右手五指与手掌分离,骨节断裂,腕骨变成了更加细小的碎块,尺骨和桡骨相互挤压,被来自外界的力量冲撞着,被迫冲向肩膀,撕裂了后背上的肌肉与皮肤,带着四散溅开的血水,从肩膀后侧穿透,毫无遮拦暴露在空气中。
一拳,仅仅只是一拳的力量。
谢浩然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孙宗延。南宫镇平应该是早有准备,不声不响塞给他一根警用橡胶棍。谢浩然接过棍子,大步走到在地上翻滚嚎叫的孙宗延面前,飞起一脚狠狠踢中他的小腹,孙宗延大叫着,嘴里“噗”地喷出一口血水。谢浩然站在原地,灵活地挽了个棍花,带着冷酷到极点的表情,在手里掂了掂,一个字一没有说,朝着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孙宗延劈头盖脸打下去。
丰树理看得眼角一阵抽搐。他不是没有见过狠人,可是像谢浩然这么年轻,手段如此狠辣的家伙,他还是头一次看到。
甄勤琴用女性最常见拢顺头发的动作来掩饰内心震撼。她不喜欢孙宗延这个人,尤其是张口闭口“药神院”三个字,总让人觉得是一种要挟。现在比较下来,甄勤琴忽然发现孙宗延其实没什么了不起,尤其是遇到谢浩然这种不讲道理,更不看重规矩的人,孙宗延就跟失去了主人控制的狗,只要随便冲着对方咆哮几声,立刻就会被打得连他吗都不认识。
说不定,还会被剥皮剔骨,割肉炖汤。
狗都是下贱的。心甘情愿做狗的人也是如此。
拍卖厅里回荡着孙宗延带有抽噎的惨叫声。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身体多个部位受到沉重撞击。一下又一下,而且没有一处是在致命位置。可是每一次下手都很重,尤其是棍棒尖端朝着身上狠狠捅过来,腋下,还有侧腹,巨大的麻木感过后,就是难以忍受的剧痛。孙宗延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只是疼痛尚未超过大脑神经可以承受的那条线。无法昏迷,只能在惨叫声中痛苦忍受。
看着半死不活,浑身是血的孙宗延,谢浩然蹲下去,用棍子尖端戳着他的面颊,认真地问:“五个亿的医药费,你到底给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