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袭,人马不歇,直至夜半三更,金剑坞众人终于逃出蒙古铁骑的追杀范围,回到大宋管辖的地界。
至此,金复羽方才暗松一口气,并下令众弟子于兴州郊外的一间破庙下马过夜。
秋夜微凉,阴风刺骨。
金复羽有伤在身,为免再受风寒,宋玉命人在殿内升起一堆篝火,在照亮黑暗的同时,亦为疲惫不堪的众人带来丝丝暖意。
昼夜之间,奔袭百里之地。此刻,大多数弟子再也抵挡不住身体的倦乏,简单吃些干粮,于破庙内随便找一角落倒头大睡。
一时间,鼾声四起,络绎不绝。
殿内,金复羽用一个时辰运功疗伤,终于遏制住内伤的蔓延,令自己得以喘息。
当他缓缓睁开双眸时,但见一脸窘迫的宋玉,正满眼急迫地紧紧注视着自己。
“说吧!”
金复羽知晓宋玉的心思,于是主动开口问道:“可是静江府出事了?”
此言一出,坐在篝火旁的冷依依,以及躺在冷依依身后的温廉,登时面露紧张之色。
“不错!”事到如今,宋玉不敢隐瞒,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静江府……出大事了。”
闻言,金复羽的瞳孔猛然一缩,但表面上仍镇定自若:“何事?”
“我也是前日才得到消息。”宋玉悲愤交加地解释道,“我率人离开金剑坞不久,静江府突然冒出一大批高手。他们趁虚而入,连夜攻上鸠摩崖,将我们的地盘……付之一炬。”
“什么?”
宋玉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令伤势稍缓的金复羽,登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若非冷依依及时搀扶,只怕他已瘫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温廉激动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偷袭金剑坞?”
“既知有人趁虚而入,你为何不赶回去驰援?”冷依依怒气冲天,向宋玉责问道,“坞中精锐倾巢而出,鸠摩崖岂非一座空城?”
“赶回去驰援?哼!谈何容易?”
宋玉本就憋着一口闷气,此刻见冷依依怪罪自己,不禁心生委屈,恼怒道:“摆明是调虎离山,有备而来。当时我正处于南北之间,前边是身陷囹圄的坞主,后面是水深火热的鸠摩崖。换做是你,你会如何选择?”
“这……”
“当时我若不顾一切地赶回静江府,必中敌人的连环计?”宋玉继续说道,“若是如此,谁来保障坞主的周全?更何况,当我得到消息时,鸠摩崖已经沦为一片火海,即便我星夜驰援,亦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宋玉言之有理。”温廉赞同道,“与坞主的周全相比,鸠摩崖的存亡根本不值一提。”
“别说了!”
金复羽心慌意乱,倍感烦闷,声音变的有些颤抖:“此事宋玉做的不错,既然已经中计,便不能一错再错。现在我更想知道,这件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我已派人查实。”宋玉咬牙切齿地说道,“偷袭鸠摩崖的是一群西域高手,和数月前偷袭四大世家、青城、峨眉的是同一伙人。”
“你的意思是……”金复羽眉头紧锁,喃喃自语,“此事与洛天瑾有关?”
“正是洛天瑾在幕后指使。”
见宋玉信誓旦旦,金复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诧异道:“你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他们之中,为首的正是洵溱。”
“洵溱?”金复羽错愕道,“她不应该在洛阳城陪着洛凝语吗?怎么会……”
言至于此,金复羽的脑中灵光一闪,声音戛然而止,渐渐猜破端详。
原来,从他们齐聚华山镇的第一天开始,洛天瑾便已布下一张天罗地网,只待金复羽上钩。
金复羽眉头紧锁,冥思苦想,终于将一切串联起来,暗道:“九月初七当夜,洛天瑾冒冒失失地闯进我的房间,与我当场撕破脸……此时想来,一切皆是洛天瑾为麻痹我而故意为之。他先让我放松警惕,而后又故意将蒙古人设伏的秘密透露给金剑坞弟子,再堂而皇之地将洛凝语送走,为的是引起我的担忧,让我在万急之中将金剑坞弟子调来华山接应。如此一来,早早埋伏在静江府的洵溱便可趁虚而入……我一直认为洵溱被洛天瑾留在洛凝语身边充当军师,却万没料到,她竟会被洛天瑾派去静江……直捣黄龙……”
此时此刻,细细回想这几日发生的一幕幕,金复羽越发笃定,自己中了洛天瑾的连环计,最终赔了夫人又折兵。华山、静江,双双失利。
“为儿子报仇,竟然算计到这般地步。洛天瑾,我真是小瞧了你。”金复羽一向儒雅,此时却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懑,咬牙切齿道,“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坞主,身体要紧,千万不可动怒……”
“宓儿!”
忽然,金复羽眼神一变,迫切的目光直直地投向满脸担忧的宋玉,急声道:“宓儿何在?”
宋玉吞吞吐吐地答道:“金剑坞出事后,我曾派人打探,但宓儿她……至今杳无音信……”
“派人再探!”金复羽不容置疑地下令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艾宓,只不过是金复羽身边的奴婢。
虽然金复羽对她极为信任,但始终主仆有别。眼下,金复羽对自己辛苦打造的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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