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的金剑坞不闻不问,却偏偏对艾宓的下落穷追不舍,难免惹得宋玉等人心里一阵嘀咕。
“坞主,既然金剑坞已毁,我们是不是……”
“既是洛天瑾出手,必定寸草不生,鸡犬不留。如今的鸠摩崖,想必早已变成一片废墟,尺椽片瓦都不会给我们留下。静江府不去也罢,免得触景伤情。”金复羽长出一口气,极力平复自己的内心,摆手道,“天亮后,我们直奔横山寨。”
“万幸坞主将大部分积蓄放在横山寨,看来当初的决定果然没错。”温廉苦涩道,“未雨绸缪,想必坞主早已料到会有今天。”
“洛天瑾打死都想不到,他处心积虑设下的一场阴谋,最终只能伤及我们的皮毛,根本触及不到我们的筋骨。”宋玉附和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只要坞主平安无恙,再建它十个、百个金剑坞又有何妨?”
金复羽摇头苦笑,别有深意地说道:“怕只怕,横山寨很快不再是秘密。”
“坞主在担心什么?”
“横山寨是我们的底牌,亦是我们的软肋。”金复羽道,“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原本都是与我们同生共死的朋友。但现在……却不一样。”
“坞主担心,有人趁机向洛天瑾谄媚,供出横山寨的秘密?”
“不错。”
宋玉揣度道:“青城派掌门左弘轩?还是峨眉派掌门妙安?此二人是半路与我们结盟,一向擅长见风使舵……”
“不。”金复羽叹息道,“眼下有一人,比他二人更令我担心。”
“谁?”
“腾族族长,腾三石。”金复羽道,“在武林大会上,腾三石曾当众拆我的台,替洛天瑾遮羞。想来,他与洛天瑾、云追月、萧芷柔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金复羽此言,令宋玉三人怛然失色。
“对了!”冷依依话锋一转,好奇道,“今天我们在茶棚又遇到吴双,之前在武林大会上,坞主对他极为赏识,今日为何不趁机将其招入麾下?吴双勇武无敌,若能得他相助……”
“你们以为我不想拉拢吴双?”金复羽打断道,“今日在茶棚遇到他时,我本想借机试探,因此才与他同桌而坐,甚至坦诚相待。但他的一个眼神,却令我彻底放弃拉拢他念头。”
“眼神?”宋玉好奇道,“什么眼神?”
“当我问他‘是否想取走我的性命’时,虽然他未直言回答,但我能从他的眼神中,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股杀意。”金复羽的眼睛微微眯起,似是陷入午时的回忆中,“那一刻,他并非虚张声势,而是……真想杀我。”
“嘶!”
宋玉三人听的心惊肉跳,眼神变的愈发凝重。
“坞主,我们与他素不相识,他为何如此?”
金复羽缓缓摇头:“虽不知缘由,但我知道,此子……已不可能为我所用。”
“这……”
“报!”
突然,一名弟子快步闯入大殿,登时打断几人的思绪。
“启禀坞主,庙外有人求见。”
闻言,冷依依、宋玉迅速起身,同时面露提防之意。
“什么人?”金复羽不慌不忙,淡定依旧。
“一个女人。”弟子回道,“她自称与坞主‘同是天涯沦落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
金复羽一愣,眉宇间涌出一丝好奇。稍作沉吟,方才饶有兴致地说道:“让她进来。”
“是。”
片刻之后,一道衣衫褴褛,污浊不堪,头戴破斗笠的婀娜倩影,缓缓出现在金复羽面前。
一见此人的打扮,金复羽不禁眉头一皱,道:“既然来了,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那人的身体微微一颤,而后将斗笠摘下,露出一张蓬头垢面,伤痕累累的妖艳面庞。
“你是……董宵儿?”宋玉一眼认出来人的身份,惊愕道,“为何这副打扮?”
冷依依讥讽道:“董宵儿,你竟然没死?”
“老天有眼,让我坠崖后被树杈截住,在悬崖峭壁上垂死挣扎足足一天一夜,方才侥幸捡回一条命。”董宵儿的声音,不再像昔日那般妖娆魅惑,而是有些冷厉阴寒。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金复羽问道。
“最初,我不想找任何人,只想尽快赶回玉龙宫,将华山之事告知丁傲,让他召集人马,杀入洛阳,替宫主报仇雪恨。”董宵儿回忆道,“但在西去的路上,却无意间发现你们的踪迹,于是心中生出另一个念头,故而一路追到这里。”
“另一个念头?”金复羽故作沉吟,反问道,“什么念头?”
“武林大会的结果我已知晓,洛天瑾老奸巨猾,被他戏耍的人……似乎远不止我家宫主一个?”董宵儿冷笑道,“据我所知,金坞主同样在洛天瑾手里吃了大亏。因此我才说,自己与金坞主同是天涯沦落人。”
“放肆!”冷依依不悦道,“残兵败勇,岂能与我家坞主相提并论?”
“直言吧!”金复羽不耐道,“找我作甚?”
“敌人的敌人即是朋友。”董宵儿神情一禀,正色道,“我想让玉龙宫和金剑坞联手,精诚合作,共抗大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