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心忡忡,味如嚼蜡。
一场家宴,柳寻衣与凌潇潇皆心思忐忑,各怀忧虑。唯独不明真相的洛凝语吃的津津有味,一直有说有笑,想方设法地拉近凌潇潇与柳寻衣的关系。
直至柳寻衣“酒足饭饱”,离开后堂,其脑中仍反复回荡着凌潇潇的声声叮嘱。
……
“寻衣,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如果萧芷柔不死,你我皆无宁日……”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旦萧芷柔来到洛阳城,极有可能与我们当场撕破脸,逼迫瑾哥在我和她之间做出选择。依照眼下的局势,瑾哥极有可能一时糊涂,让她取代我的位置……”
“如果萧芷柔反客为主,贤王府弟子十之八九都将遭到排挤……”
“牵一发而动全身!寻衣,你千万要以大局为重……”
……
凌潇潇的一字一句,一言一行,一直萦绕在柳寻衣的脑海中,令其心烦意乱,纠结不已。
对于凌潇潇的蛊惑,柳寻衣既未答应,也未拒绝,始终抱着模棱两可的态度。
并非他立场不坚,而是想到自己即将离开贤王府,故而不愿再蹚这趟浑水,同时也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树敌。
一旦柳寻衣回到天机阁,江湖中的恩恩怨怨,都与他再无关系。至于洛天瑾、萧芷柔、凌潇潇三人之间的是是非非,更与他毫不相干。
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柳寻衣一门心思筹备招安大计,至于其他的琐事,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柳执扇。”
正当柳寻衣心猿意马之际,一道悦耳的声音陡然自其身后响起,令其精神一震,迅速将脸上的忧愁收敛,同时换上一副无所事事的悠然模样。
“何事……”
转身之际,柳寻衣看清来人,竟是多日未见的洵溱,不禁眉头一皱,声音戛然而止。
“是你?”柳寻衣的语气中明显带有一丝提防。
“为何不能是我?”洵溱柳眉轻挑,似笑非笑地说道,“何故如此紧张?莫非做了什么亏心事?”
柳寻衣对洵溱颇为忌惮,担心自己言多有失,再被她抓住什么把柄,故而不愿与之纠缠,开门见山地问道:“洵溱姑娘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找我何事?”
“沈东善来了,此刻正在中堂。”
“沈东善?”柳寻衣一愣,迟疑道,“他来作甚?”
“我也想知道。”洵溱话里有话地反问道,“洛府主是武林盟主,沈东善只是一介商人,你猜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对了,今日与沈东善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个人,其神态傲然,气宇轩昂,俨然不是庸碌之辈。”
洵溱此言,令柳寻衣心头一动,迅速闪过一个极为大胆的念头。
秦卫告诉自己,朝廷派出的招抚钦差即将抵达洛阳城,此时沈东善不请自来,会不会与招安有关?
心念至此,柳寻衣不禁蠢蠢欲动,但又不敢在洵溱面前表现出异样,于是故作平淡地说道:“沈老爷与府主是老朋友,每年都会抽空到洛阳城与府主叙旧,不过是寻常的礼尚往来罢了。”
“是吗?”洵溱狐疑道,“那与之同行的……”
“沈老爷乃大宋巨贾,生意场上自然诸多朋友,而且个个都是名门望族、达官贵人,无甚奇怪。”柳寻衣敷衍道,“更何况,府主身为武林盟主,手握江湖大权,自然有许多人想攀交结识。这些人通过沈老爷牵线搭桥,也是情理之中。”
“牵线搭桥?说的好!”洵溱阴阳怪气地笑道,“我记得去年八月初二,沈东善也曾为大宋朝廷牵线搭桥,企图游说武林群雄归顺大统。”
“嘶!”
只此一言,柳寻衣的心里“咯噔”一沉,一股莫名的紧张悄然自心底攀升。
“柳执扇,你说沈东善今日前来,会不会与大宋朝廷有关?”洵溱的一双美目直勾勾地盯着柳寻衣,仿佛要洞穿他的内心,“毕竟,宋蒙关系愈发紧张,外边传的沸沸扬扬,似乎……战事不远。”
柳寻衣目无表情地回视着洵溱,漠然道:“此话何意?”
“战端一开,以大宋的国力,根本抵挡不住蒙古铁骑长驱直入。”洵溱提醒道,“而柳执扇身为……忠义之士,应该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山河破碎才是。”
“那又如何?”柳寻衣不可置否道,“非但我不会坐视不理,想必天下有志之士皆不会袖手旁观。”
“大宋朝廷同样不会坐以待毙,必会想尽一切办法扩充自己的军力。”洵溱一副老谋深算的自信模样,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猜,沈东善此番前来,是不是替大宋朝廷再次充当说客?”
“这……”
此刻,柳寻衣已完全猜透洵溱的险恶用心,她分明是利用沈东善来访一事,趁机刺探大宋朝廷的动向。
眼下,柳寻衣每说一句话都要深思熟虑,以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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