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免一不小心被洵溱抓住破绽。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柳寻衣揣着明白装糊涂,伺机试探道,“是也好,不是也罢,这一切与你何干?难道……你不希望府主助大宋朝廷一臂之力?”
“你说呢?”
“如果大宋覆灭,天下汉人皆会遭受波及,贤王府也不例外。如果武林盟主遭受池鱼之殃,似乎……对你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柳执扇,你我都是聪明人,何必危言耸听?”洵溱蔑笑道,“如果蒙古朝廷真想对付贤王府,十个武林盟主也不是对手。洛阳城早已沦陷多年,洛天瑾非但未受波及,反而趁乱崛起。由此足见,他乃乱世枭雄,唯有天下大乱,才能凸显出他的本事。若是天下太平,反而难有其建功立业的机会。在我看来,洛府主是为乱世而生,注定不会被任何人左右。”
洵溱话中有话,令柳寻衣听的惶惶不安,忐忑不已。
“如此说来,你们想利用府主,亦是痴人说梦?”柳寻衣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错!”洵溱摇头道,“我和你不一样,只有你才是彻头彻尾的利用。而我,从未想过利用任何人,我做的一切,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哦?”柳寻衣眉眼一挑,饶有兴致地问道,“不知你们想从北贤王身上得到什么?北贤王又能从你们身上得到什么?”
“柳执扇将我当成三岁孩童不成?”洵溱莞尔一笑,俏皮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当心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你……”
“寻衣,原来你在这儿。”
突然,谢玄的声音自廊中响起,登时将柳寻衣和洵溱的对话打断。
“洵溱姑娘也在?”谢玄稍稍一愣,转而将焦急的目光投向心有旁骛的柳寻衣,催促道,“寻衣,府主让你我现在去中堂议事。”
此言一出,柳寻衣和洵溱的眼神同时一变。不同的是,柳寻衣的眼神复杂中参杂着激动,而洵溱的眼神则十分耐人寻味,似乎有些……若有似无的担忧。
“遵命。”
柳寻衣欣然允诺,又看了一眼神情莫名的洵溱,而后随谢玄一同朝中堂走去。
“柳执扇!”
未等柳寻衣走远,洵溱突然开口道:“刚刚你我探讨的诗词,我已想出下文。正是‘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雁’门关’。”
“洵溱姑娘虽是辽人,却对中原文化颇有研究。”未等柳寻衣作答,谢玄突然插话,“虽是偶有瑕疵,但也瑕不掩瑜。”
“哦?敢请谢二爷赐教。”
“并非‘春风不度‘雁’门关’,而是‘春风不度玉门关’。”谢玄好心纠正道。
洵溱故作恍然大悟,刻意加重自己的语气,重复道:“原来是玉门关,不是雁门关。有劳谢二爷教诲,这回我恐怕一辈子也不会记错。”
洵溱含沙射影,反复提及“雁门关”三字,俨然是威胁柳寻衣。
二人第一次见面正是在雁门关,那时的柳寻衣,还不是“柳执扇”,而是“柳大人”。
闻言,柳寻衣表情一僵,心中五味陈杂,被人攥住把柄的滋味,着实不好受。这一刻,他真恨不能将洵溱杀人灭口。
“府主召见,耽误不得,快走吧!”
在谢玄的催促下,柳寻衣无暇与洵溱纠缠,在她心满志得的挑衅目光下,忧心忡忡地随谢玄远去。
中堂内,洛天瑾与沈东善相谈正欢。
此刻,除沈东善的贴身护卫魁七之外,一旁另坐着两人。
一位慈眉善目,年过半百。一位刚毅冷峻,正值壮年。
当柳寻衣和谢玄一前一后步入中堂时,洛天瑾不禁展颜一笑,而后极为热情地向沈东善三人引荐道:“这位是谢玄,一人撑起贤王府的半壁天下,是我的左膀右臂,亦是我的生死之交,和沈老爷也是老朋友。其身后这位年轻人可不简单,他叫柳寻衣,即将成为洛某的女婿,亦是洛某最欣赏的晚辈后生,文武兼备,智勇双全。”
言至于此,洛天瑾神情一禀,半认真半戏谑地说道:“说不定,洛某的家业将来都要交给他。”
“柳兄弟卓尔不凡,胆识超群,真是后生可畏!”沈东善眼前一亮,连忙起身恭维。
“寻衣,快快见过沈老爷和两位大人。”
出于礼数,柳寻衣踏入中堂后一直颔首垂目,不敢东张西望。
此刻,闻听洛天瑾招呼,赶忙快步上前,先朝沈东善拱手一拜,转而将谦逊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投向另外两人。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登时令柳寻衣心头一震,险些惊呼出声。
眼前,不苟言笑的青壮汉子,正是天机阁少保,仇寒。
至于另一位目光和蔼,笑容可掬的中年男人,则是将柳寻衣一手养大的恩师,亦是他的上官,“天机侯”赵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