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由于殷战是忽烈的亲信,故而柳寻衣不敢在他面前对赵馨过分关心,因此只能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叮嘱,将自己的心意隐藏在其中。
“记下了!”
“在下先行谢过殷将军。”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殷战道,“天色不早了,我亲自率人护送你们到月牙泉。”
“不必麻烦……”
“不麻烦!”未等柳寻衣客气,殷战已翻身上马,意味深长道,“护送你们到月牙泉……也是王爷的命令,希望柳大人不要让殷某为难。”
言罢,殷战不再多言,率先策马向南而去。
柳寻衣面露无奈,深深回望一眼停留虽短,却几经波折的行营和草原,口中发出一道其味无穷的叹息,而后神情一禀,在冯天霸和黎海棠的搀扶下登上马车,随殷战一路南下。
下午,漠北荒原狂风骤起,电闪雷鸣,晴朗和煦的天气突然变得风潇雨晦,天昏地暗。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大片乌云黑压压地笼罩在漠北上空,狂风的呼啸参杂着雷电的轰鸣,令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
三百米外,一支由数十人组成的马队迎风踏雨,倏忽而至,勒停于山坡之上,俯瞰整个月牙泉。
马队中为首的两人竟是忽烈与赵馨,其他的皆是带刀护卫。
“哈哈……真想不到爱妃不仅精通琴棋书画,甚至连骑马也不遑多让。”
忽烈满眼赞许地望着策马在旁的赵馨,此时的她身着一套蒙古马服,湛蓝为底,金红点缀,看上去不同于昔日的温婉秀美,更具几分飒爽英姿。
“大汗赐的这套衣服,爱妃是否中意?”忽烈对赵馨越看越喜欢,亲手帮她调整着稍稍歪扭的帽子,赞美道,“爱妃穿上这套衣服更像我草原女子,远比那些环佩玎珰的罗裙好看。”
此时,赵馨心生哀伤,根本无意欣赏自己的新衣服。殊不知,她骑马的本事,还是昔日的柳寻衣一点点教会的。
却不料,赵馨未能与柳寻衣红尘做伴,策马奔腾,如今反而变成取悦忽烈的手段。
“‘那达慕’的事……”赵馨神情一禀,恭敬道,“我应该多谢王爷……”
“欸!”忽烈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你是本王的女人,你的事便是本王的事、你的难处便是本王的难处、你的欢喜便是本王的欢喜。只要能让你高兴,本王做什么都愿意。如何?大宋和柳寻衣的事,本王处置的结果爱妃可否满意?”
“满意!满意!王爷宅心仁厚,言出必行,我真是感激不尽……”赵馨望着暴雨将至的如墨天色,又道,“风雨欲来,我们来这里作甚?”
“本王早就说过,你的事就是本王的事。”忽烈故作神秘,伸手朝月牙泉的方向一指,“你看!”
“看什么……”
满腹疑惑的赵馨顺着忽烈手指的方向眺望,赫然发现那里竟缓缓出现一队人马。
黛眉微蹙,定睛细瞧,方才看清下面的人竟是柳寻衣一行。登时眼神一变,心生慌乱,在忽烈似笑非笑的目光中,赵馨的脸上尽显欲言又止的古怪与悲苦交加的纠结。
“他们走了!”忽烈开门见山,一语打破赵馨的恍惚,“回中原了。”
呆若木鸡的赵馨愣愣地望着渐行渐远的柳寻衣,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与失落难以抑制地涌上心头,令其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俨然,柳寻衣毫无征兆的离开,令赵馨产生一种被人遗弃的莫名哀伤。
往事一幕幕闪过,柳寻衣的笑脸挥之不去,但心里却空空荡荡,一片漆黑。赵馨仿佛一下子坠入无尽深渊,在冰与火的世界反复煎熬,无依无靠,无法诉说,令她感到无比惆怅,无比酸楚,无比压抑,压抑的想哭也哭不出,想笑又笑不来……几乎窒息。
“爱妃,要不要下去与他们当面道别?”
突然,忽烈的声音在赵馨的耳畔响起,令其精神一震,眼神下意识地颤抖不已。
“我……”
“你可以自己下去,也可以让本王陪你下去。”忽烈温柔地说道,“只要你高兴,怎么做都行。”
“王爷,我……”赵馨心乱如丝,一时无语凝噎。
“碍于你和柳寻衣的关系,本王并不想带你来这里,但……”忽烈诚挚的脸上强挤出一丝苦笑,“但我实在不能容忍自己对你有所欺瞒,更不想让你留下遗憾。”
“王爷……”
“下去吧!今日过后,你与柳寻衣即是风流云散,一别如雨,去好好道个别……”
“不用了!”
突然,神郁气悴的赵馨神情一正,溢满泪水的眼中毅然决然地闪过一抹坚定之意。她将依依不舍的目光从远在天边的柳寻衣转向近在眼前的忽烈,含泪而笑,字字珠玑。
“王爷待我情深义重,相敬如宾,赵馨一生一世也报答不完你的恩情。我与柳寻衣有缘无份,此生此世注定天各一方。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徒增悲伤?不告而别,才是对彼此最好的慰藉,也是对我们最好的结局。从今往后,我赵馨……只愿做王爷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