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锦衣卫大人吕明辞了。”
润夜有意无意“啧”了一声儿,刚才的愉悦一扫而空。
“是吗?这个当口来查案子?”
侍茶点了点头,他是个机灵的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大夫,这件事关乎于朝廷,咱们不谈的好。”
润夜赶紧收敛住自己八卦的神情,装作随便问问。
“我只是……好奇。小地方可见不到大官。”
说完,润夜摆了摆手让侍茶下去了。而他就负责着将屋子洒扫了一圈,挂起蚊帐、铺好凉席,在院子中烧了一壶开水。
侍茶去给润夜找衣服,不过这个空档,有个闲的要死的人走出房门遛弯。
一开门觉得自己打开门的方式不对,赶紧缩回去又打开了一次门。
道士?奇了怪的,怎么突然间出现了一个道士?
吕明辞悻悻走到院子里,悄咪咪得再绕到润夜面前,润夜正在生火,知道前面来了个人。
他没心理这人,只听那人居高临下得给他行了个礼。
“道长好。”
润夜郁闷的要死,怎么他这么脏还能被认出来,烦死了。
无奈,润夜只得战起身来,而后给那个人还了一礼。
躬身之后直起了身,他看着那人的样貌神情与身上的服装,登时之间明白这人是谁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打了个照面。
“哟,吕大人啊。”
吕明辞对润夜极恭敬,这一点是汴京朝中的潜规则。
国统尚玄,无论前任国师如何,那只是一个个例。而朝中遇到道士,需要见礼恭敬。
出了汴京,道士的地位一般,与医者等同。而在汴京之中,道士的地位急速上升。
此种过分的尊敬,在锦衣卫中最盛。
因为皇帝命令锦衣卫查找纪于之的儿子,这就意味着一旦找到,华朝将出现新的国师。提前做舔狗总比事后舔强得多。
锦衣卫的消息最灵通,也最会见风使舵的。
“还未请教道长仙姓。”
“不敢称仙姓,俗姓纪。”
吕明辞又是一惊,这回答是玄门中的暗语,看来不是个假道士。
而润夜称自己姓“纪”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是被道观抱养的孤儿。
正德十一年,当朝皇帝听取国师的建议,统计全国各地的道士姓名、籍贯,并由朝廷核准下发度牒。
道门与释门不同,释门称呼自己时隐去姓氏。而道门即使行出家修仙之举,亦坐不改姓,保留原有的姓氏,只换道名。
这一统计发现了问题,因为有不少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有姓氏,只有道名。
于是皇上下了命令,若是有无主孤儿为玄门后裔,则赐姓为“纪”,意为国师门下。
对外时,以道名的第一个字为姓,若是遇到官员查问,则用“纪”字。
后来国师出事了,这个传统却没有改变。
“道长,我这并非是查问您,做个朋友嘛。”
吕明辞一脸陪笑,但是润夜却毫不在乎。他自有风骨,这不是看不上朝廷命官,只是见到锦衣卫让他留心而已。
“我乃山中闲人,不敢攀附。”
说着,润夜就继续烧水了,吕明辞倒没有离开的意味。
他懂,这些做道士的脾气多少有点怪怪的,所以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如今他在云梦镇巡查,最好还是结交一些人物比较好。虽说这位道长不给他面子,但是总要给朝廷脸面吧。
“道长,您是方外之士,怎么来云梦镇还住进了校场呢?”
润夜真是温和的笑笑不说话,继续生火烧水。刚才已经看到了火星,偏被吕明辞搭讪之后,一下子火就灭了!
“道长,您别不说话啊,咱们聊聊呗。比如您是哪里来的呀?朝廷如今对玄门之士待遇优厚,和我去杭州看看风景也不错。玄妙观和朝云观都接纳十方来的……”
润夜听着吕明辞叨叨,本身毫无想要理她的意思。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生火偏偏这柴就点不着,外加上吕明辞在旁边一直叨叨叨,他安不下来心,烦躁的要死。
终于,润夜对旁边这位话痨忍无可忍了!
“你给我闭嘴!”
吕明辞被喝止了,愣了一下,随即像是一个受伤的小宝宝蹲在润夜的旁边一言不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柴火终于不和润夜做对,火也顺利的燃烧了起来。
他站起身来擦了擦手,看着一旁锦衣卫委屈巴巴的蹲在角落里。
锦衣卫为了打探消息都这么敬业的吗?
“吕大人,有什么要问的就直说,贫道实在不懂你们锦衣卫的弯弯绕绕。所以大家直来直去为好。”
吕明辞站起身,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道长,你道名叫什么,我若是按照朝廷规定称呼您为‘纪爷’,多尴尬啊。”
润夜不纠结于自己被称呼为什么,这事告诉他也无妨。
“道名润夜。”
“啊,润道长哈,我叫吕明辞,卑职位居于锦衣卫千户之职。”
润夜瞟了他一眼,再不做理会,听到壶里的水响了,赶紧提起水壶走入屋中。
吕明辞还想着追上去客套客套,结果润夜一把摔上了门,吕大人也吃了个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