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铁了心的要护着两个人,看来这两位的交情和锦衣卫真的不欠。
糟了、糟了,刘绍彤左思右想这件事情,他知道自己全部的机会已经用在了起初抓捕朱红玉的那一刻。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渐渐地走上的是一条不归路。
“我……他们开医馆,并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吕明辞一下子笑了,润夜也笑了,当然笑的最凄惨的还是杜岳萧。
这几天的牢狱之灾让他明白了商人就算是个屁,但是在开医馆这件事上,他到底还能说一星半点的话。
“你放屁!”杜岳萧发出了今天在公堂之上的第一声怒吼,“开医馆的事情是有商会负责,我是整个云梦镇商会的会长,我说可以开就是可以开。什么时候需要你的同意。还有,我们商会每年给官府交的银子少吗?”
杜岳萧毫不保留,此时也是撕破脸皮。
刚才朱红玉被打,他一句话也不敢说,连护着也不敢护着。
正是因为他的身份低贱,他只是一个商人,若是他护着朱红玉定一个藐视公堂之罪,还不知道能求上谁把自己放出来。
而看到吕明辞杜岳萧心安了,他不介意自己跳出来和县官撕破脸皮,就算是受到惩处也心甘情愿了。
“而且这东西谁说没用的?”
润夜撩开了自己的袖子,只见那胳膊上有一个疤痕,宛若一朵小花。
这便是接种了牛痘留下的痕迹,起初润夜很是恐慌,他觉得自己在身上留下伤痕并不好。
但是后来,当他穿行在瘟疫地区,就算是与那些发病的人同吃同住,也没有感染的时候,润夜放心了。他确信朱红玉的方法有效。
也正是因为确信朱红玉的方法有效,他才能在公堂上义正言辞的反驳。
“我接种了,我穿行疫区整整二十天,和患病的人同吃同住,和我一起去武当山的车夫都死了,可是我还是活着。朱红玉的手段不仅有用,而且也通过了商会的许可。只有像你这样糊涂的父母官、外加上蛇蝎心肠,才能将人打成这样!”
朱红玉被自己的弟弟和金元景扶着,他们几个人说的是什么已经听不进去了。
当看到刘绍彤被吓得跪在地上的时候,她可以确认这个县官完了,他的官途到这里也就结束了,真是一个好消息。
“是,但是她……她是庸医啊,治不好我的孩子,也耽误了很多人!”
这句话回荡在整个公堂之中,一下子染上了许多悲怆的味道。
朱红玉被扶着站在后面,原本别人说什么她已经不在意了,但是刘绍彤又说她是庸医。
这是她平生最听不得的话。
“你胡说!”
朱红玉挣脱了金元景和朱占鳌的手,一瘸一拐走到县官面前,勃然大怒。
她真是不明白自己怎么都被虐成这个样子了,还有力气和刘绍彤对峙。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给全城所有的人都说,杜岳萧也说,这病是可防不可治,你们就是不听!现在死了这么多人,又有这么多人还在继续生病!明明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你非不听。现在过了云梦镇,背后就是诸暨、就是汴京,这些个地方人口稠密,大家都要死!转眼之间就是瘟疫屠城。可是你这个父母官你糊涂!你糊涂!”
说着朱红玉险些又一次栽倒在地上,这一次是润夜眼疾手快接住了朱红玉。
润夜能看到朱红玉的眼中有泪水,她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与刘绍彤对峙。
硬是把刘绍彤逼的没话说。
听到这些话,吕明辞心中也是大惊,他离开汴京的时候已经有人得了天花,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这治病救人的方法就在朱红玉的手中,自己若是带朱红玉回去,整个汴京也可以得救。
就如同朱红玉自己所说,这病可防不可治,至少能保住整个皇宫上下人等。
当然,吕明辞更愿意先处置完刘绍彤再走,要不然就跟张玉一样后患无穷,至今张玉这颗棋子还没有动用,他都有点着急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刘县令你的这种行为就是谋反,也可以说是叛国啊。”
吕明辞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足够惊骇。
若是只拿住他将良善无辜羁押以泄私愤这件事,其实也判不了什么重罪,最多是革职而已,等再过几年东山再起。
但是若是以谋反、叛国这样的罪来判,那么这个刘绍彤就再也不可能东山再起了,甚至连这条命、家里全族老少的命都保不住。
这一顶大帽子,刘绍彤真的顶不起来。
他惶恐的看着吕明辞,大声呼喊道:“大人,我冤枉啊!我冤枉啊!我与京城太医院判交好,我与京城户部侍郎是同榜登科,还望大人明察啊!”
到这种时候,刘绍彤还在用自己曾经的人脉企图躲开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