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东西从梦里出来了?!
傅长宵骇得仿佛心跳都漏了一拍。
门外,一个身穿黑色寿衣,脸上布满尸斑和烂疮的老人直挺挺地站立着,一双灰白色的眼睛,不带一丝神采地看了过来。
“怎么会是漆老头!不可能啊!他不是早就被火化了么?”
傅长宵瞪着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与他对上了眼。
接着,漆老头动了……
他僵直的身躯以急速的姿态贴近了房门,两只枯瘦似爪的手,顷刻间弹出一寸来长的指甲,黑漆漆仿如利刃。
傅长宵毫不犹豫地关上房门,转身直奔床铺而去,可刚迈两步,身后传来“咔嚓咔嚓”的门板碎裂声,接着便是一阵凉意袭来!
他一把抓住放在床头的布包,回头一看,漆老头已经扒开门板。
破碎的木屑、沁凉的风雨便一起扑进了屋内,劈头盖脸地打醒了熟睡中的赵胖子和贺老道。
两声惊呼骤起。
微光中,漆老头犹如恶虎扑食,就这么曲膝一跳,直接跃到了傅长宵面前,同时十根手指像绷上弹簧的铁钎,直逼他的面门。
傅长宵顾不得许多,仰面倒向身后的床铺,然后翻身一滚。
随即就听见一声重物压床的闷响,接着就是床垫裂帛的声音。
他跟在贺老道和赵胖子身后,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门,这才抽空回头瞧上一眼。
漆老头没扑住傅长宵,反而把两只手插入了床垫当中,那床垫傅长宵躺上去后还特意瞧了瞧,实实在在的乳胶材质,二十公分的厚度起码有个百十来斤,而今被老头往上一掀,竟在半空翻转了两圈,还留下了两个黑洞洞的大窟窿!
傅长宵后背立时起了一层白毛汗。
我滴个乖乖,这要是被他戳中,就自己这小身板,还不得四分五裂。
不过这一击未中,漆老头却并没在第一时间追击傅长宵,他用机械式的僵硬动作转过身,死寂又骇然的灰白色眼睛,仿如没有聚焦一般,麻木地在屋内巡视。
一时之间,双方成了对峙之势。
傅长宵面上不动声色,可内心却早已巨浪滔天!
这行尸怎么突然就冒了出来?!
还偏偏找上了自己?就算他想报仇,也该去找自个儿子呀!
怎么办?傅长宵没有轻举妄动,他认真观察起了形势。
自打得了“通灵”、“碎剑”两项神通,他的身手便有了质的飞跃,倘若手中有剑,他相信凭借自己神乎其技的剑术,定能与这行尸斗上一斗。
可他的桃木剑已毁,包里的灵符也仅剩几张“玄牝镇宅符”和“镇心定神符”。
若这般冲上去,简直与赤手空拳无异。
傅长宵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走为上计!
在旁咬着拳头,拼命忍住尖叫的赵胖子一看他的动作便立马心领神会,可刚要拉上贺老道一起逃命,就见那行尸张开腐烂的大嘴,冲向了贺老道。
“救命……”
贺老道被吓得魂不附体。
“跑啊!”
傅长宵怒喝一声打断他的求救,手中布包照着漆老头的脑袋就甩了过去。
“啪!”
漆老头顿时头一歪,两条胳膊也顺势偏了两寸。
但贺老道毕竟上了岁数,动作实在不怎么利索,这一丁点空当,只够他往后退上两步,眼看行尸再次折身扑来,贺老道无助之余,不禁老泪纵横:“这东西为什么要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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