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名身着铠甲的御林军自主位上方的屏风后走出,训练有素地自两侧向中间一扇扇地收起屏风,及至所有屏风都被移走,坐在后方的承泽帝才终于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承泽帝今日念在是来参加寿宴,特意穿了一身正红色的喜庆常服,头上仅用一根纯金的发钗便将所有的黑发全都高高盘起,手中还攥着一把折扇,若不是那万人之上的独特气场,远远看去倒像是个俊美些的中年男子。
只是这位中年男子现如今的脸色已是黑如锅底。
百官大惊之下,须臾之间便跪倒了一地。
原本被祝时桉一脚踢得仰躺在地的范元鹏动作慢了数拍,在人群里便显得极为乍眼。
承泽帝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般扭过头,对着身后的福九公公摆了摆手,福九便立即一路小跑着站到了方景淮的面前,伸手取走了对方攥在手中的书信。
待承泽帝将这两封信都细细看完,他才长叹了一声,开口道:“祝卿。”
“臣在。”
承泽帝空着的那只手在空中挥了两下,道:“先带着你家的......先平身吧。”
“是。”
祝时桉先是将跪在他右手边的老夫人扶起,随后才回过身又拽了一把黎晚音。
黎晚音眼神狡黠地转了两圈,借着承泽帝言语中的漏洞,厚着脸将与她隔着几人远的黎俞安也拉了起来。
坐在上方的承泽帝轻笑一声,却也没开口阻止。
祝家人起身后便自觉退至两边,将场地留给仍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
“景淮。”承泽帝接着道。
承泽帝叫的虽是太子,却让他身旁的二皇子不自觉地抖上了两下。
黎晚音故意挑了个离方景意距离最近的位置站稳,以求不错过他的任何一条心音。
方景意安排在此次行动的虽然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官,明面上他和他们也之间无过多来往,但他仍是控制不住地心惊,尤其是承泽帝那道审视的目光扫过他的头顶的时候,他险些就要忘了呼吸。
“儿臣在。”
方景意正思索间,方景淮出声应道。
“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回父皇,范元鹏的说辞中破绽甚多,定是意图栽赃祝将军,”方景淮皱眉道,“但......”
【但他一个五品小官,又要如何精准地在如此繁复的宅邸中找到祝将军居住的小院?】
方景淮没有将话说完,但在场的众人均听出了他的未尽之意。
但这人的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黑手。
承泽帝“嗯”了一声,没有对此发表意见,复又说道:“范元鹏。”
范元鹏此时已经紧张到耳边不时传来嗡嗡作响的杂音,还是福九公公又重复喊了一遍他的名字,他才反应过来,连忙磕头应是。
承泽帝冷冷开口:“将你今日唤丫鬟带你去茅房后的事完完整整地重复一次。”
范元鹏晃了晃头,又磕磕绊绊地将他漏洞百出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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