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承泽帝怒极反笑,折扇在掌心重重落下,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范元鹏都感觉那声音似乎是直接敲击在他的头骨之上般的清晰。
沉默半晌后,承泽帝突然对着空气中喊道:“卫十九。”
方景意陡然一惊。
卫十九是承泽帝的一众暗卫中最神秘的那个,他自己暗中培养的死士有数次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与其相撞,每一次都是损伤惨重。
这个卫十九的武功深不可测,常被承泽帝派去执行极难的任务,如今他却被安插进了这将军府中......
此次行动怕是已无成功的可能了。
一身着黑衣的男子身手矫健地自后方的屋檐上跃下,不过眨眼的工夫就悄无声息地跪在了众人的身前。
先前出声抨击祝府的几人额角瞬间就布满了薄汗。
之前承泽帝自屏风后现身时他们还心存侥幸,觉得陛下也只是能听到下方吵闹的声音,未必能知道出声者具体都是哪位,但这黑衣人却是直接从他们背后窜出,谁也不知这人究竟在后面观察了多久。
“说说吧,你在逐夏院都看到了什么。”
卫十九常年都是在做需要在暗中完成的任务,需要开口的场合极少,乍一被承泽帝问话,开口时连嗓音都有些暗哑。
“属下在将军的院中监察时发现,范大人在进入逐夏院中后,先是目标明确地直奔秋千后方的树下查看,翻找未果后,又开始在院中的所有树下排查,最后才在靠近连廊的树下挖出了信件。”
台下鸦雀无声,范元鹏已经将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连跪姿都撑不起来。
承泽帝面色阴沉地从座位中起身,缓步向众人的方向走来。
他的步子很慢,却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众人心跳的鼓点上,这不算长的一段路,承泽帝迈出的每一步对此次参与的官员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终于,承泽帝走到了众人跟前。
他越过跪在最前方的几位皇子,目标明确地直接走向了范元鹏的身前。
“好一个句句属实,”承泽帝一脚踩住范元鹏撑在地上的左手,用力碾了几下,“用带着大晟皇子亲印的书信污蔑我朝中重臣,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范元鹏整个人都已被冷汗打湿,却连喊痛都不敢,只咬了咬牙,哑声道:“陛下明察,这信确实是从将军的院子里搜出来的!”
承泽帝冷哼一声,道:“朕当然知道。”
“朕还知道,这信是黎晚音亲自从你们约好的地点挖出后,又埋到另一棵树下的。”
黎晚音闻声一笑。
说完这句,他便不再理会范元鹏的反应,转而走向跪在一旁的姜随珠身前:“想害祝卿一家,大晟却只派了你这么一个头脑简单的人来,会不会有些太过小瞧我大渊了?!”
姜随珠此刻已经深刻意识到了大势已去,她抬头恨恨瞪了黎晚音一眼,随即便猛地撑地起身,抬手就向承泽帝的脖颈间伸去——
“噌”——
方景意顷刻间便自承泽帝背后起身,拔出身上的佩剑就将姜随珠的手挡了回去!
“护驾——”